這便是各取所需。
黃英尊說道:“此事若是被捅上去,老夫就不說了,大不了回家去,可你等還年輕,宦途還長。”
一群官員神色各異。
一個官員說道:“為今之計只能封口。”
黃英尊點頭,“封口之后老夫上書長安,楊德利這等攪風攪雨的御史要不得!要不得!”
他面色嚴肅,“隨意污蔑地方官員,這是什么心思?”
……
“下官趙樸!”
楊德利尋到了參軍趙樸。
“黃英尊今年任滿,若是想升遷就得尋政績,于是他便說慶州官吏齊心合力,讓水患之后的慶州處處安居樂業……這是絕大的政績。”
趙樸的眼珠子都紅了。
“假的!都是假的!下官去看過,那些百姓的日子依舊不好過。”
楊德利問道:“為何越級上報?”
趙樸說道:“下官看不慣……”
楊德利嘆息一聲,拍拍趙樸的肩膀,“我知曉了。”
出了趙家,隨行的小吏說道:“這位趙參軍看來頗為正直。”
楊德利沒說話。
沒多久,一個男子偷偷摸摸的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楊德利招手。
男子悄然過來。
楊德利問道:“趙樸如何?”
男子說道:“算是平庸。年初的時候他犯錯被黃英尊當眾呵斥,并處置。”
隨行的小吏愕然。
楊德利說道:“知曉了。”
等男子走后,小吏嘆道:“我竟然眼瞎了!”
楊德利說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憎。對了,黃英尊此人利欲熏心……告訴他們,我們回長安了。”
……
當天下午,一群官吏出現在了村子里。
那些聚在村口聊天的村民見狀就慌了。
“誰說的日子不好過?”
為首的官員昂首,渾身戾氣,“誰說的?”
無人敢說話。
官員罵道:“一群賤狗奴,忘記了使君當初送糧食來的恩情,忘記了使君兩度累暈在堤壩上的艱辛,吃里扒外!”
數十村民蹲在那里,低著頭,就像是人犯。
官員負手緩緩而行,“在慶州我等就是天,長安遠不遠?不算遠,可長安的手伸不到慶州來。誰妄想長安來個人就能翻天,耶耶告訴你等,那是做夢!”
村民們在瑟瑟發抖。
官員冷笑道:“知曉怕了?晚了!說,誰起的頭給楊德利說了那些話?誰?”
“是耶耶!”
身后有人說道。
官員罵道:“賤狗奴,打!”
他發現那些官吏沒人動,神色古怪。
而那些村民抬頭看著他的身后,激動萬分。有人竟然眼含熱淚,就像是被人欺負后見到了親人一樣。
官員心中微動,就緩緩回身。
楊德利疾步而來,迎面就是一巴掌。
“畜生,耶耶就知曉你等的手段……最擅長的便是威嚇報復百姓!”
他一頓拳腳把官員打的抱頭鼠竄,罵道:“縣官不如現管可是?今日耶耶在此,告訴你等,慶州官場……完了!”
“楊青天!”
村民們熱淚盈眶的迎過來。
“多謝楊御史。”
“無需客氣。”
“楊御史如何知曉他們會來報復?”
楊德利說道:“當年我在村里時,收賦稅的小吏多收了我家二十余斤租,我便不忿去縣里告,當時說的好好的會還回來,嚴懲小吏,可隔日那小吏就來了我家,砸了好些東西……”
他百感交集的道:“那時候我就覺著這天塌了。”
嗚嗚嗚!
有人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