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回身。
在做飯的賈平安抬眸,淡淡的道:“貴使遠來是客,坐。”
使者不由自主的坐下了。
天氣有些熱,坐在火堆邊難受之極。
“可汗讓你來作甚?”
賈平安把勺子放下問道。
使者說道:“吐蕃不斷侵襲吐谷渾,最近之處逼近了樹敦城。可汗正在召集人馬防備,可吐蕃蓄勢多年,就怕一朝全沖著吐谷渾傾瀉,可汗令我來請大唐出兵。”
鴻臚寺的官員頷首,“確是如此。”
賈平安看了一眼鍋里的稀粥,問道:“吐蕃侵襲吐谷渾?死傷多少?”
使者脫口而出,“上千人!”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莫要信口開河。”
使者起身道:“此事吐谷渾盡人皆知。”
賈平安退后一步,“我若是想讓一件事盡人皆知只需半日。”
使者臉都紅了,“國公這是要羞辱吐谷渾嗎?”
“郎君。”
王老二遞上手巾,賈平安接過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吐蕃以前為何不斷攻打吐谷渾?皆因吐谷渾地形重要,能威脅大唐。其次便是吐谷渾有人口錢糧牛羊,打下來便是一塊豐腴的地盤。”
使者冷笑。
包東突然按著刀柄喝道:“這是趙國公,誰給你的勇氣沖著國公冷笑!”
鴻臚寺的官員也冷著臉,“貴使要知禮。”
使者心中一凜,行禮道:“我失禮了。”
賈平安說道:“我也習慣了。”
雷洪看到使者連脖子都紅了。
賈平安說道:“那時大唐被遼東牽制,所以祿東贊方有不斷攻打吐谷渾的勇氣。如今遼東安寧,大唐能集中兵力向一個方向攻擊,而吐谷渾離大唐腹地不遠,大唐出兵便是輕車熟路,補給也輕松了許多。”
使者說道:“可祿東贊野心勃勃。”
賈平安輕笑一聲,“越是野心勃勃之輩,就越懂的審時度勢。大唐平定了遼東之后,士氣正旺的大軍正想尋求與吐蕃決戰。可高原難上。若是祿東贊愿意拋棄自己的天然屏障下山,這便是大唐的機會。”
他淡淡問道:“回去告訴可汗,安生度日。”
使者明顯的怒了,“若是吐蕃大軍功來,誰人來擋?”
賈平安平靜的道:“若是如此,我快馬趕去,與樹敦城共存亡。”
使者面紅耳赤的道:“這是對吐谷渾的羞辱!”
“夠了!”
賈平安喝道:“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謊言哄騙大唐,若非看在公主的面上,今日便能一刀砍了你,再遣使呵斥諾曷缽!”
使者雙目含淚看向鴻臚寺的官員。
官員苦笑,“國公……”
賈平安瞇眼道:“此事若是出錯,賈某一力擔之!且去!”
官員拱手,“如此也罷。”
使者突然蹦起來,“既然如此,那我不如死在了這里。”
賈平安前世見過去企業討要貨款的人。
有人跪地嚎啕大哭,只求給三成貨款。
有人站在窗戶邊,說不給錢就跳下去……
使者四處尋摸,官員趕緊勸道,“國公,要不……再議議?”
賈平安伸手,“刀!”
嗆啷!
王老二拔刀遞過來。
使者下意識的退后。
橫刀被丟在他的身前,賈平安淡淡的道:“當著賈某的面你自盡一個看看!”
使者呆呆看著橫刀。
“可汗!”
使者大喊一聲,轉身就跑。
鴻臚寺的官員一邊令人去追,一邊苦笑道:“國公,這一回去怕是要鬧騰不休了。”
賈平安說道:“這只是遮羞罷了。”
官員嘆道:“國公如何斷定此事有假?”
賈平安反問,“諾曷缽近來可是大權在握了?”
“這是公主的侍從才將給的消息,國公……竟然也知曉?”
賈平安搖頭,“我只是猜測,告訴陛下,吐蕃不敢在吐谷渾挑起戰事。另外,不能讓諾曷缽大權在握,否則他就會生出野心來。”
官員震驚,“國公你是說諾曷缽野心勃發,那他請求大唐出兵為何?”
賈平安說道:“野心勃勃的諾曷缽發現吐谷渾被大唐與吐蕃被夾在了中間,向擴張沒有地方。向大唐齜牙他還不敢,可卻能借著大唐的勢力為他火中取栗。”
官員說道:“此事重大,下官馬上回去。”
嚶嚶嚶!
他覺得賈平安應當再交代一些話。
賈平安狂喜回身。
“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