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過奏疏。
看了兩本奏疏后,皇帝揉揉額角,“有豪族縱奴行兇打傷了小吏,可卻矢口否認,更有許多人作證并無此事……”
“狡黠之輩!”武后冷冷的道:“這等人就該嚴懲一批!”
皇帝嘆息一聲,“這不是大事,五郎本該把此事丟給刑部,他卻令百騎出手拿下了豪族。”
武后訝然,“他是太子,此等事該讓別人去做,就算是不妥當也能有個人遮擋。這孩子,把那些教誨都忘記了。”
皇帝說道:“隨后不少人進言,說百騎不該扣押無辜之人,五郎無動于衷……”
武后贊道:“這個做得好,太子就算是錯了也不能給那些人低頭。”
“是啊!”皇帝拿起一份奏疏,“這些人便說太子優柔寡斷,如今這名聲怕是都傳開了,該死!”
皇帝的眼中多了殺機,“一群居心叵測之輩,以為朕不在長安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武后沉吟著。
“折返不能,若是折返,就意味著太子不堪大用。”
皇帝點頭,“那些人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有恃無恐。五郎此事……不夠果斷。”
“戴至德他們呢?”
“戴至德他們穩沉,只想平穩度過此事,卻沒料到那些人的目的不是解救那人,而是用那人做棋子來打擊五郎。”
皇帝從登基以來經歷了無數風波,這點手段一看就明白。
“平安呢?”武后不解,“這等時候就該他出手了。”
“你那阿弟……”
皇帝臉頰抽搐,“他懸賞一萬錢,要此事的證據,整個長安城中的惡少和游俠兒都為之一空。”
武后松了一口氣,“有錢砸也好。”
皇帝搖頭,“就怕砸不到,到時候再無退路。”
武后抱起太平,“此事要緊的是五郎的名聲。”
皇帝冷笑,“他們定然在散播五郎優柔寡斷,乃至于怯弱的謊言。”
“出手吧。”武后冷冷的道:“拿下幾個,徑直流放到交趾去!”
皇帝搖頭,“此刻動手外人會以為朕是惱羞成怒,對五郎的名聲更為不利。你想想,一個需要耶娘幫襯方能保住自己名聲的太子,誰會看得起他?”
“拿了再說!”武后目露兇光。
皇帝沉吟著……
“陛下!”
隨行的宰相們來了。
“陛下,臣回去一趟吧。”李義府是帝王圈養的獵犬,動起手來肆無忌憚。
許敬宗說道:“臣請命回去。”
這都是回去給太子收拾爛攤子之意。
但太子的名聲就此受損。
一個不堪大用的名頭啊!
皇帝想了想。
“此事……”
馬蹄聲驟然從后面傳來。
“止步!”
隨行軍士在厲喝。
一番交涉,有人來稟告。
“陛下,太子有文書。”
李治冷哼一聲,但旋即目露回憶之色。
當年先帝遠征高麗,留下他監國。先帝一邊指揮征伐,一邊掛念著他,但凡數日沒接到他的書信就會憂心忡忡。
皇帝眸色微暖。
信使是一個百騎。
“陛下,太子有文書。”
皇帝接過文書,看了一眼字跡。
“是五郎的。”
皇后抱著太平坐在他的身后看著。
“哈哈哈哈!”
皇帝突然大笑了起來。
這是何意?
群臣不解。
就見皇后悄然隱在了皇帝的身后。
皇帝說道:“就在前日,有義士拿獲了逃竄的豪奴,隨即黃元初認罪,趙國公賈平安帶著人拿下幕后黑手五人,此事真相大白,哈哈哈哈!”
李義府不禁楞了一下,“義士?”
許敬宗歡喜的道:“竟然是有人攛掇,難怪謠言止不住,陛下,該大張旗鼓的處置那些賊子,以正視聽。”
皇帝說道:“趙國公當眾打斷了那五人的雙腿,慘叫聲響徹長安城,隨即令百騎拖著那五人行走于朱雀大街,長安軍民義憤填膺,雜物紛飛,那五人死了三人,兩人重傷。”
令人拖著斷腿的五人游街,再令人傳播此事的真相,加油添醋,于是百姓憤怒……
砸死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