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殿下接到文書,送銀子來長安的車隊路上遇到了幾股賊人窺探襲擾,趙國公主動請纓去接應。”
李勣沉思著,良久說道:“轉告殿下,鎮定。”
內侍應了,等他走后,李勣看了一眼地圖。
地圖被他看了多次,舊痕主要出現在邊疆或是域外,此次他卻看向了洛陽。
一根枯瘦的指頭點在了三門峽一帶。
“道路狹窄,通行緩慢,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瓦崗寨原先就是造反的基地,造反嘛,截殺些土豪是常事,麾下甚至有劫道的。
……
十萬兩銀子多重?
校尉汪允回身看了一眼,四十輛大車在官道上吱呀吱呀的緩緩而行,提不起速度。
隨行的登州參軍盧進被曬的臉色通紅,他舉袖抹了一把臉色的汗水,“汪校尉,前面就是洛陽,歇息兩日吧。”
汪允說道:“從登州接到銀子后就一直趕路,確實是辛苦了些,在洛陽修整兩日。”
消息傳下去,一片歡呼。
第二日車隊就到達了洛陽。
“說是十萬兩銀子呢!”
洛陽人也沒見過那么多銀子啊!一個個出來看熱鬧。
四十輛大車緩緩入城。
隨后就是交涉,得知車隊只是在洛陽歇息兩日后,當地官員調集來了糧草,安排了住所,隨即就只是派了個九品官陳錦來聯絡,其它的……沒了。
這一路累的夠嗆,特別是曬,哪怕是在海邊從軍,但汪允這一路依舊被曬慘了。
洗個澡,隨即吃了一頓飯,美滋滋的躺在床上。
安逸!
第一夜汪允睡的極好。
醒來時盧進來尋他。
“這一路咱們遇到了幾股賊人窺探,接下來就是走三門峽去長安,要不坐船?”
盧進在路上很辛苦都沒有眼泡,可好好的睡了一腳后,那眼泡大的讓人想笑。
汪允懶洋洋的,一動都不想動,“我早已令人去探過路了,如今水流湍急,咱們不能走水路。”
“為何?”汪允畢竟是文官,“這不是海,沒甚風浪,怕什么?”
汪允掩嘴打個哈欠,“以前三門峽這里每年都會有十余艘船沉沒,雖說已經打通了航道,可水流依舊急,咱們帶的都是銀子,若是沉了一艘船,我只能跳進河中跟著淹死,否則罪不可赦。”
盧進也想起來了,“是了,以往走三門峽運送的都是糧食等物。”
一艘銀船沉沒,他和汪允最好的結局是滾到交趾去,一輩子都別想再回中原。
“校尉,那陳錦說是好奇,正在看咱們的大車。”
汪允皺眉,“看什么看?隔開。”
可已經被看了。
“好多銀子。”
陳錦出去后艷羨的道:“一車全是銀子,白花花的。”
洛陽人民很熱情,每日都有人來汪允等人的住所外面看熱鬧。
歇息了兩日,車隊重新出發。
出了洛陽后,道路就漸漸狹窄。
當看到三門峽時,盧進變色道:“果然不能走水路。”
汪允說道:“你我都在登州為官,見慣了海浪,可看到這湍急的流水依舊心顫。”
車隊開始進入山路。
道路驟然變得狹窄崎嶇,車隊開始減速。
中午烈日炎炎,山路邊上的林子里連鳥鳴聲都沒了,安靜的就像是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