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中的九成宮依舊涼爽。
“陛下,讓太子處置吐谷渾使團倒是無礙,可諾曷缽親自來了,太子畢竟……就怕不周全。”
上官儀覺得讓太子和諾曷缽打交道有些艱難。
皇帝只是微微一笑。
皇后在邊上淡淡的道:“趙國公在。”
許敬宗說道:“只求諾曷缽別太嘚瑟,否則……”
否則賈師傅會讓他知曉什么叫做悔不當初。
……
“賈平安在長安?”
諾曷缽一驚。
使團正在路上,兵部的聯絡人來了,有人隨口問了一句,得知賈平安竟然在長安,馬上就稟告給了諾曷缽。
“他不該跟隨皇帝在九成宮嗎?”
眾人面面相覷。
“無需擔憂。”諾曷缽說道:“吐谷渾為大唐擋住了吐蕃的侵襲多年,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加之本汗娶了公主,算下來還是親戚,大唐對親戚歷來不錯,別擔心。”
一個貴族嘀咕:“好像皇帝殺了不少親戚。”
這話諾曷缽沒聽到,聽到了也當沒這回事。
隊伍不斷靠近長安。
郊迎的儀仗該來了。
諾曷缽低聲道:“看看來迎接的是誰,若是賈平安就要小心。若不是,那便強硬些。我們越強硬,他們就越覺著上次冤枉了吐谷渾。記住了,此行是要讓大唐對吐谷渾的忠心深信不疑。”
“是!”
儀仗剛出長安城。
兵部的儀仗隊很威武,但中間卻多了數十名看著稚嫩的小吏。
商亭有些緊張,“賈昱,你說會不會讓我去接待諾曷缽?”
賈昱是在場最小的‘小吏’,他的身量尚未長開,看著有些瘦削。
“不會。”
“為何?”商亭很好奇的問道。
賈昱被曬的臉色發紅,不想說話,“只因你打不過他。”
商亭伸手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咱們是儀仗,不是來打架的。”
“閉嘴,到了。”
前方已經出現了使團。
“是吳奎!”
去交涉的人回來了,給諾曷缽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不是賈平安嗎?”諾曷缽平靜的道:“有些遺憾。”
前方儀仗隊止步,吳奎抹了一把汗水,熱的想原地爆炸。
“吳侍郎,下官去迎接吧?”
兵部郎中周本請示。
他的臉看著油光光的,眼睛細小,笑起來特別和氣。賈平安上次就因為他的和氣開玩笑,說周本適合去鴻臚寺,而非兵部。
吳奎微笑道:“國公先前說了,諾曷缽原先要靠大唐來保住吐谷渾,所以對大唐格外溫順。可上次吐蕃大軍進攻吐谷渾大敗,加之遼東平定讓大唐有余暇在西北布置強兵,所以祿東贊不肯再來吐谷渾碰壁。”
周本點頭,“如此吐谷渾就穩固了。”
周奎冷笑,“可穩固之后的吐谷渾卻生出了些別樣的心思,國公說這便是閑的。你去,記住要不卑不亢,對了,帶著那些學生去。”
周本回頭看了一眼那數十名學生,“就怕初生牛犢不怕虎,到時候惹出麻煩來。”
吳奎淡淡的道:“讓大唐的年輕人去看看這個世間,出了錯我等來擔著。只管去!”
周本拱手:“是。”
“讓學生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