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清一朝,海事上趙亮記不得幾個人,但那有限的幾個人中朱濆是絕對排第一的。因為人家一開始走的并非海匪海盜線路,人家是做生意做買賣的。
從組建海上的商運船隊,到與瀕江地區有商運歷史傳統的中小船商、漁夫、舵手、船工合伙,集資自立機構造船,發展自己的船運隊伍。
這都是很正常很有經營頭腦和組織能力的表現。
而從一開始時以販運糧食等農副產品為主,到后來增加了營運絲綢布匹、陶瓷、靛青、糖茶、鹽魚等,這肯定與滿清的禁海令有違背沖突的地方,但話又說回來了,法律明文禁止的才是暴利!
朱濆能一邊跟官府斗智斗勇,一邊把自己的經營范疇從云霄一地滿滿擴大到閩地的(福州)馬尾、同安,粵東的南澳(軍港)、澄海,江浙的寧波、臺州,大員的鹿港、淡水等等,并且在云霄設立船場,在漳浦的古雷等澳塢埠頭設立司賬管理人員,這經營能力簡直是滿分啊滿分。
在趙亮看來,朱濆這人之所以被清廷污為汪洋大盜,那不過是觸動了當地官員士紳的利益了,外加偷稅漏稅的問題可能比較嚴重,還引發了群體效應,如是才被冠名的。
因為按照滿清的禁海法規,不管是絲綢還是布匹,亦或是茶葉、糧食,那都是禁止出海的。
而絲綢、茶葉、布匹在廣州還能賣得出去——要交稅,可糧食上清廷控制的極為嚴格,連船員食用也不準多帶,每船只能依照人口多少與往返航期,每人一天以一升米為度。
像朱濆這種販運糧食等農副產品的行為絕對是官府眼中的一根釘。
至于后來朱濆的船隊越發壯大,吸引了濱海許多謀生無路的貧民和無力自衛的小船(商)民、船夫等紛紛加入,這都很正常。
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之下,朱濆一邊與官府周旋,一邊又能半公開的活動在東南沿海區域,甚至跟不少清兵都是好朋友,比如那南澳島,那可是南澳鎮的駐地。這種手段,這種智商,真的能把蔡牽、鄭一嫂、張保仔這幾人甩出十條街。
所以趙亮相信那朱濆肯定會發現自己的致命短板——他什么都不缺,就缺一頂可在官面上為他遮風擋雨的官帽子。
而趙亮背后的和珅的帽子還不夠大嗎?
“此人要真如大爺所說的那般了得,他必不會拒絕!”起點聽了朱濆的生平后拍手叫道。
這個時候的朱濆還不到三十歲,勢力影響力肯定沒有達到歷史上的最巔峰,具體的趙亮也不知道他發展到什么程度了,只是收著勁兒的描述了一番,但那就已經是很不凡了。
起點腦子里這時只有一個念頭,這是個人才,大才!
“但愿如此吧。你盡力而為就是!”
朱濆在趙亮日后的發展計劃中占有著很重要的一個位置,可要是他真不來,那沒有了張屠夫,趙亮他還要吃帶毛豬不成?
笑話。
區別不過是將趙亮的海貿計劃推遲幾年罷了。
“我這次于你十萬兩銀子。”如此大的一筆銀子幾乎把趙家明面上的銀子給抽調一空了。
“由我大姑父親自押車,帶銀子與你一同南下。”不過趙亮大姑父負責的只是押運銀子事物,其他的是一概不管。
“你自己就好好想想,都打算抽誰跟你一塊南下。誰又愿意跟著你一塊去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