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阿都拉曼與中國人的翻臉完全就是荷蘭人在背后搗的鬼,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中國人豈會對被俘的荷蘭人‘心平氣和’?
萬一被拉出去打靶了,查士丁覺得自己就太冤枉了。
因為他根本不是荷蘭人,他是一名德意志人。
為荷蘭東印度公司服務,完全是因為錢。
“天父保佑他的信徒。”
查士丁心里頭默默的祈禱著。
但是當他看到列陣完畢后的對面陣列時,查士丁心中的不安就更強烈了。
對面的軍列非常非常之整齊,除了軍裝與歐洲華麗的軍服有很大不同外,他幾乎分辨不出二者還有什么區別。
然而在遙遠的東方世界竟然看到了一支與西方世界完全一樣的軍隊,這本身不就是一個最大的玩笑嗎?
“這下真的要麻煩了!”
等看到數十個散兵沖出來后,查士丁心中猛地一提,接著他就悄悄的躲在土著炮手的后面了。
用散兵來打炮兵,這是歐洲戰場上非常常見的一種作戰方式。
因為散兵們手持的線膛槍射程遠、精準度高,而他們單體又目標極小,幾乎不可能被前裝滑膛火炮打中,反倒是火炮的射手會完全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下。
對于這種招數,最好的辦法就是散兵對散兵,要不然就只能指揮大部隊壓上。
但來到南洋這些年了,他還從沒見過一次東方的‘散兵’。
只是現在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會重溫故事了。
這是一名參加過七年戰爭的老兵——哪怕他只是趕上了末尾——的戰爭嗅覺。
柔佛炮手抱頭逃躥。
對面的士兵,每一聲槍響聽在他們耳朵里那都像是魔鬼在叫嚎,幾乎一槍就能奪走一條性命,這可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作為炮手,這些柔佛兵的地位還要在火槍手之上,就如滿清的八旗兵比綠營一樣,那一直以來都是很有優越感的。
何曾被人這么點名一樣狙殺過?
他們感覺自己變成了獵物,而對方就是獵手。
沒有了火炮的威脅,背后列陣整齊的黑衣兵立刻就大步向前,查士丁還在觀察著對面。
他覺得很奇怪,對面軍中沒有鼓號,中國人似乎用另外一種樂器來代替了行軍鼓。
因為他隱隱聽到了一種很富有節奏的尖銳聲。
“叔叔,走啦啊。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侄子喬治的聲音在查士丁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