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藥粉包的同時,趙亮也瞄了幾眼岸上。屹立在芝利翁河河口兩岸的巴達維亞城真不愧是荷蘭人精心打造的老巢,外面圍了一圈大小不一的楞堡。從左邊海邊起到右邊海邊,把整個城市遮蔽的嚴嚴實實的。
他有理由相信如此縝密的防護措施絕對不止是對海的這一側,其他三個方向也必然密布著一座座棱堡。
在來巴達維亞之前他就有聽說過巴達維亞城的防護,從被俘的荷蘭人嘴里他掏出了不少東西,還有兩個軟蛋為他畫出了簡單的地圖,但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有這么多的棱堡拱衛著城市,在這個時代里,想要硬吃下這座城市真心太難了。
芝利翁河入海口兩岸建筑一片模糊,趙亮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但他知道那左側是魚市和木匠作坊,右側是一片居民區,里頭還有兩座帶著“官”味兒的石頭建筑,是這里的稅收和警衛。
之后就會是一圈護城河,護城河內里還有一堵圍墻,圍墻之后是塔樓,然后就是棱堡。
現在的巴達維亞城根本就不是他能奢望的。
“呸呸!”
海浪打過來,海水直灌進趙亮長著的嘴中,吐出海水,他索性不再分心了。
先把正事干完要緊。
阿爾廷正在總督官邸沉沉的睡著。
他這兩天肝火有些旺盛,晚上需要多喝兩杯,才能順利的入眠。
所以哪怕外頭響起了驚雷來,他也只是哼哼了兩聲,繼續酣睡。
直到他被一臉驚慌的衛兵搖醒。
“你說什么?”
阿爾廷不敢置信的看著衛兵,這人是在說胡話么?
“閣下,爆炸了,戰艦莫名的全都爆炸了。……”
衛兵的神色帶著無比的慌張,因為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錨地的戰艦會全都爆炸。只是一邊神色激動的說著,一邊伸手指向陽臺。
阿爾廷的房間陽臺是可以直接看到河口碼頭錨地的。
顧不得去穿鞋子,阿爾廷像是被針扎了屁股一樣從床上跳起,赤著腳往陽臺跑去。
然而不等他跑到陽臺,他就已經兩腿發軟了。
因為天上的月亮告訴他今夜里根本沒有雨。
那么剛才他以為是‘響雷’的‘響雷’,自然就不是真正的‘響雷’了。
一艘四級艦、一艘五級艦,還有兩艘六級艦和兩艘商船,除了船塢上還在修復的四級艦和六級艦外,現在巴達維亞全部的海上力量就已經都沉沒在了芝利翁河河口錨地。
巨大的爆炸瞬間摧毀了木質結構的船身,哪怕是噸位最大的四級艦也遭不住一百斤藥粉從吃水線附近的爆裂。
橘紅色的爆炎沒能一舉將巴達維亞分艦隊的旗艦炸成兩截,但巨大的豁口夸張的幾乎能讓一頭大象輕松的進出,滾滾波濤瞬間涌入,幾乎是爆炎消失的剎那,四級艦就開始側傾,然后不到一分鐘就整個翻到在海中了。
等阿爾廷跑出來的時候,他只能看到旗艦翹起的另一側船舷,還有一截露出水面。而且很快的就連這一截都要消失了。
至于其他的艦船更已經沉的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