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大清馬踏天山,學習準噶爾,那如何又不能血洗那啥了?
趙輝在感慨城外之人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的時候,城外的田五也在看著城頭,那一顆顆鮮血淋淋的人頭讓他滿臉鐵青。
看到那些人頭他就知道,自己派出去的內應完蛋了。
這樣一來要打靖遠縣城就只能強攻猛打了,難度一下子就拔高了十倍不止。
“師傅,靖遠距離蘭州可沒多遠,怕是現在蘭州城內的大官們都已經知道咱們起事的消息了,咱們要是還堅持攻城,等到官軍的援兵殺到了,就兩面受敵了。”
“兩面受敵又如何?咱們既然敢起事,那就是生死全都豁出去了。咱們連死都不怕,還怕兩面夾擊嗎?”
早在馬明心、蘇四十三死的時候,田五就決心報仇了。他可是馬明心的徒弟,眼看著老師死了不說,新教還被滿清斥為邪教,嚴厲禁止,如何忍受的了?
當即便跟自己的徒弟李可魁,還有通渭草芽溝人、馬明心的妻侄張文慶及通渭馬營的馬四娃等秘密聯絡,準備給馬、蘇報仇。
他們派人分赴鹽茶廳、安定、通渭、靖遠、會寧、靜寧、莊浪、華亭、隆德、秦安、伏羌、秦州等周邊十二縣天方教徒聚居地,宣傳新派教義鼓動串聯,發展教徒五千多人。并安營駐扎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勢十分險要的石峰堡,以此為據點,構筑工事,制造器械,儲備糧食,甚至準備在事不可為的時候在此憑險聚守,跟滿清拼個魚死網破。
也不知道當地官員都是干什么的,田五等人都謀逆兩三個年頭了,他們竟然還無察覺。
直到出事了才驚覺不妙,卻為時已晚了。
那些人是分南北兩路起事的,北路推田五為首領,南路推張文慶為首領。南北兩路的交匯地就在石峰堡。
“沒什么好說的。告訴兄弟們,拿下靖遠縣,當官的做公的一律斬首,大家大抄一日,然后殺奔蘭州城,為太爺(道祖太爺)報仇。”
“報仇!”
“報仇!”
“報仇!”
田五為人暴躁,性子急了甚至能指著穆憲章破口大罵。穆憲章的馬明心的親傳弟子,在馬明心死后就是他們這一派的二代教主。
而這新教本身又是挺集權的一種門宦,按理說,教主的地位是無人能挑戰的。
田五竟然敢指著穆憲章破口大罵,這人是性格有多莽就也不問可知了。
田五知道自己的口才并不怎樣好,可如何激發手下人馬的士氣,他心知肚明。
果然一提到報仇,所有人就都群情激憤來了,震天的吶喊一波比一波有勁。
誰叫滿清在蘇四十三起事失敗后對新教的處置太過嚴厲了呢。尤其是他現在身后的這些信徒,誰家跟官府沒有冤仇?
在親人的鮮血面前,趙輝所謂的‘功績’,根本不值一提。
趙輝此刻手中多處了一支望遠鏡,哪怕是最最落后的單筒望遠鏡,他都能清晰地看到亂民們那一張張漲紅的臉龐!
那殺機盈野,那殺氣騰騰。
“邪教,邪教!”
趙輝破口大罵,他接觸過的河西百姓都是很質樸的,哪怕是天方教徒也是很醇厚的,跟眼前的這批人全部一回事。
所以新教絕對該被禁止,它就是純粹的一邪教。
“殺——”
田五揮動手中馬刀,向靖遠縣虛劈下。軍心鼎沸,好似烈火燃燒著一樣的新教信徒們,立刻抬起長梯、木排水涌而出,沖向縣城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