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不是一個喜歡暴露自己本體的人。
他的本體便是一副白骨。
此時白骨之上血肉不存,難于讓楊素恢復到日常使用的形象。
“那地藏的術法有詭異,他似乎能強拉人入地府,讓我身上這群怨魂鼓噪起來了”楊素悶哼催促道:“你快給我燒,火再大點。”
只是一場借助群僧去聽佛講經的事情,楊素也不知為何倒了大霉,正好撞見雙方教派互毆。
大日如來與眾佛交鋒,天柱王追殺端美三菩提,剩下地藏府君在清場。
他們下山最快,也最先被攔截。
被李鴻儒南明丁火焚燒之時,楊素疼得好一陣叫罵,沒有絲毫文人的形象。
“這么說,那些上山的僧人可能全死了?”李鴻儒問道。
他此時捧著南明丁火,從楊素的腦袋不斷往下燒。
在楊素的身上,怨魂們如同吃了興奮劑,來來回回進行穿梭,便是他攝魂刀都鎮不住。
“應該沒幾個能逃出去!”
楊素微微晃動著腦袋,勉強將腦袋上的血肉顯出,一顆腦袋恢復到原形。
李鴻儒在灼燒,而他則是強行將諸多怨魂不斷往下逼退。
楊素不曾想與地藏交鋒才兩招,被對方直接引發了身體異常。
鎮壓在雙腿的怨魂開始了暴亂,直接讓他原形顯露了出來。
若非有李鴻儒在身邊,楊素感覺自己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陷入神智混亂,難有清醒可言。
對他而言,被陰火焚燒的滋味與在開水中打滾沒區別。
而諸多怨魂則是被油炸,能被直接弄死。
雙方遭遇的對比之下,他勉強能承受這種折磨。
此時楊素一邊叫罵,一邊借助強行思考轉移痛感。
“打輸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殺信徒算什么”李鴻儒憤憤不平道。
只是見識到婆羅門諸多神佛被擊潰,轉而就要對信徒滅口,李鴻儒覺得這些教派的規矩也太森嚴奇特了。
“教派崇拜通常是莊嚴不可敗的形象”楊素搖頭道:“這和儒家一樣,若國度連連戰敗,帝王至高形象不存,百姓同樣會心生混亂,或者你想想三清被人按在地上摩擦,道家那幫人的臉色。”
“那也不至于把信徒干掉,這批信徒太倒霉了,能上萬佛山的僧人都有不菲能耐。”
“只是死兩三百人,算不得什么大事”楊素道:“信徒就像韭菜,割了一茬還又一茬,不缺這些人。”
“……”
“你信不信,在婆羅門的解釋中,這批人必定是資質絕頂,入了佛界跟隨佛陀修行,再過幾年,誰能記得這批曾經優秀的僧人。”
“我就可惜久富和尚,他嘴巴里肯定還有很多黃金沒吐出來!”
李鴻儒說上一聲,頓時讓楊素懶得再解釋各種大道理。
這小伙路見不平義憤填膺是有條件的。
這是在可惜久富和尚身上的錢財。
“你簡直掉進了錢眼里,上輩子肯定是個窮鬼!”
楊素批判了李鴻儒一句,又告誡了一下這小伙,貪戀錢財者多無善終的可能。
比如他就是一個很好的教育例子。
那時候的錢財多到自己難以不清楚數目,但最終抵不過君王事后翻舊賬,齊齊化成了過眼云煙。
“我就是可惜一下!”
李鴻儒低聲嘟囔。
像楊素這種富人肯定體會不到窮人的感覺。
他是有一點吃一點,吃一點沒一點,身上錢財用得太快了。
李鴻儒有時也想過,若是他停下來,那多少也算個小富翁。
但李鴻儒發覺自己壓根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