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充當質子時被大隋的強大洗腦,對吐渾國的底氣很不足。
諸國質子不乏被帶到各處進行參觀,所見皆是精銳。
但凡質子,無一不被宗主國種下強大的觀念,待得送回國之后,便難有多少反抗的心思。
雖然大隋滅了,但寧王依舊對那片土地的國度有著敬畏。
尤其是大唐滅汗國,更是讓他有著肯定。
“莫非殿下想借大唐的力量?”李鴻儒小聲問道。
“我確實想借,可惜我沒有借的實力”寧王嘆息道。
他表情有幾分失落,思索自己擁有時,他很難找出大唐需要他什么。
雙方勾結各取所需,他對大唐有極為強烈的需求,但大唐不會看重他這種失勢的王爺。
“大唐對商貿人士還是很歡迎的,或許咱們能投其所好”李鴻儒建議道。
“天柱王定下了通商重稅,尤為針對大唐和吐蕃的商貿者,這事我插不上手”寧王搖頭嘆息道:“本王是兩手空空,拿不出手啊!”
寧王撫摸著自己的長刀,只覺心口那股郁郁之氣不斷凝結。
在吐渾國中,他宛如一頭被卸掉了翅膀的飛鳥,再如何折騰也不會放在天柱王的眼中。
甚至于他已經成為一個異類,難于拉扯到助力。
軍事無法掌控,經濟不能插手,又無官員團體支持,更無須說被天柱王牢牢把控的教派。
“殿下知識淵博,將來定然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李鴻儒安慰道。
“我在大隋等了十六年,回國后等了二十一年,我的歲月都是在等等等……”
寧王一時有了失態,胡亂揮舞著長刀亂劈。
待得劈碎數把椅子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將拓跋夸叫進來,讓他們去做幾把好椅子!”
皇城是王庭的地盤,但在這處秘境之下,則是寄人籬下之處。
寧王想起一些規矩,一時悶上心頭。
“還望殿下珍惜在星宿川的入住時間,此番破壞行為記一小過,責罰一月的修行時間,還望您下不為例!”
李鴻儒只是開啟房門,隨即便聽得遠遠之處有聲音傳來。
這道聲音頓時引得一些大殿傳來細碎的笑聲。
這讓寧王陰沉了臉色,應下了一聲。
“阿攤大師對本王這兒釋放天視地聽之術,莫非一直在監視本王不成?”寧王大聲道。
“本尊有守護星宿川的職責,若殿下不想被術法影響,自行出去便是!”
僧人阿攤的聲音遙遙傳來。
對方的態度在最初相見時便是公事公辦,宛如主客對待的態度。
寧王憋氣時又想砸東西,但想起對方的警告,又只得悶在了心中。
依天柱王對教派的把控,他在星宿川的一些言行必然會有著轉告。
只是天柱王大概很樂意見到他這番憋屈的模樣。
他越失落越處于困境,天柱王大概就會越放心。
寧王閉上窗戶,摸著自己唯一能依靠的那把刀,一時目光中完全沉淪了下去。
“還好沒有口不擇言!”
李鴻儒回自己住所之后,心中也是有些微動。
他沒想到可能潛在的風險并不源于寧王,而是守衛在星宿川入口的兩位僧人。
但凡他捅出一些事情,讓寧王去徹底投誠大唐,李鴻儒覺得自己大概已經出事了。
他目光透過窗戶,張望向上空。
在星宿川的上空中,天空蔚藍得沒有一絲塵埃。
但李鴻儒很清楚,在這天際之中存在著一座秘境。
那是毗那夜迦佛主宰的秘境,也是唐皇欲念鏟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