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的隊伍中,眾侍衛即便有交流也只是低聲開口,免得惹得寧王生氣。
“國其莫我知兮,獨壹郁其誰語?鳳漂漂其高逝兮,固自引而遠去……”
寧王一路消沉,嘴中本欲念一些敘說心情的詩文,但憋了好一會兒,沒憋出什么來。
這讓寧王念了一首辭賦,提及自己委屈如同楚國大夫屈原,一腔抱負難于施展,整個國家沒一個人可以理解他。
寧王拿了儒文辭賦抒發心情,但可能是離開大隋的時間太長,這首辭賦背誦得磕磕巴巴,還有數處地方錯了字。
“好!”
待得寧王吟完,拓跋夸雙手用力,連連鼓掌。
他沒聽明白寧王說的是什么意思,但寧王似乎像是吟詩的模樣。
這讓拓跋夸頓時就附和了上去。
“殿下真是文韜武略,雄才偉略。”
“你這孬……唉~”
寧王剛想罵上兩句,但想想拓跋夸也算是他為數不多的心腹,頓時將嘴里的罵人話收了回去。
拓跋夸一番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見了寧王的模樣,一時也不敢再出聲。
眾人有氣無力的搖著旌旗,朝著都城的方向行進。
待得過了一日,見得遠遠之處有一騎背著令旗縱馬奔行。
“緊急軍情,前方人員請速速避讓!”
馬隊與傳令官相遇,對方大喝。
這讓寧王同樣喝了一聲,一時間眾侍衛齊齊攔在了前方。
“大寧王殿下在此,你到底呈的是什么緊急軍情?”拓跋夸大聲喝道。
“末將令狐庸見過殿下!”
傳令官飛身下馬,連連奔襲數步,這才止下步伐。
“咱們軍團對涼州邊區打秋風,大唐的左驍衛大將軍段志玄統帥大軍發動了突襲,連破三城,還在朝著我方前進,陛下招令諸位名王速速回歸王庭應戰。”
寧王在王庭失了勢,但對諸多中下層人而言,寧王依舊是高高在上。
此時寧王攔路,傳令官沒有絲毫怨言和隱瞞,直接選擇了上報。
在令狐庸的所知中,寧王顯然也屬于名王一列,直接承報沒有任何問題。
“原來是如此!”
寧王久久灰暗的眼神微微一動,隨即點點頭應下。
“諸位名王和大將都還在星宿川,速速去那邊報訊吧。”
“末將得令!”
令狐庸縱身上馬,待得縱馬遠去,寧王才撫了撫額頭。
“父王不聽我的話,遲早要惹出大禍患,如今只怕是起了禍端!”
他眼中神色有些異動。
大唐顯然比他想象中更為強硬。
這種強硬會出乎很多人的預料。
處于星宿川中,他難知邊境發生的事情,但料來吐渾王庭已經和大唐過了數次招,甚至派了軍團進行小范圍的威懾掠奪。
或許大唐已經忍無可忍,又或許大唐已經有了一定的底氣。
天柱王那種碰瓷式發展難于在以后執行。
天柱王的失敗,就是自己的一絲成功,證明著自己往昔之言的正確。
寧王眼睛瞪大,腦袋中不斷轉動,顯然是在冥思苦想一些事情。
良久,他揚了揚馬鞭。
“去那邊走走!”
回都城必然要被抓壯丁,依如今的地位,寧王覺得自己很可能屬于沖鋒時的先鋒團,又或是戰敗時的殿后將。
無論出現哪種情況,對他而言都是一場大麻煩。
寧王也懶得回都城,甚至于當自己沒聽到這道緊急軍令。
車隊中還剩下一個月的糧食,這足以讓他避過一場禍事。
若是王庭有什么追究,他能將一切責任推在罰沒他一個月修行時間的阿攤大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