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力機的身體如同腐朽之木,只是一兩秒的時間,直接傾倒在地上。
“這就結束了!”
德瓦王瞪大著眼睛。
糾纏了近兩年的朝廷大將,只是踏門而入的時間就死掉了。
作為新王,他遠不足以統御這些往昔的重臣。
若非對方沒有皇室的身份,德瓦王懷疑自己這個王很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恃寵而驕、仗勢壓人、打壓異己……
若是仔細闡述一番,德瓦王能翻出對方數十道該死的理由。
他原本做好了十余年甚至二十余年的長期斗爭。
或培養新人,或待得瓦力機年老體衰控兵權。
德瓦王的心中有諸多藍圖。
但藍圖還未展開,一切就結束了。
他目光有些畏懼的看過李鴻儒曾經指向瓦力機的右手,隨即已經大喝了起來。
“瓦力機在晴日被天打雷劈,這是不遵循鴦輸伐摩王的囑托,是蔑視王族的報應,讓鴦輸伐摩王將他一起帶走了,爾等還不跪拜懺悔!”
他的反應倒是不慢,在一些武將顯出茫然之色時就開口定下瓦力機的罪名。
這讓瓦力機身后的武將齊刷刷的跪了下來,一個個將腰間的刀劍放在了地上,在那兒不斷敘說懺悔之詞。
泥婆羅國的禮儀與大唐不同。
德瓦王肅清殘余時的場景看上去有些詭異的搞笑。
一場宴席之外,諸多人宛如祭拜一般的懺悔。
“不能成為德瓦王手中的刀,又何必成為扎入德瓦王肉中的刺。”
李鴻儒和瓦力機沒有任何仇恨。
他看著宮殿門口倒下的瓦力機,目光中亦是有沉思。
若是沒有恰逢他們路過大泥城,這位泥婆羅國的頂級武將大概率能繼續威風數年,或許在某個時候選擇叛亂成功,又或許被心有芥蒂的德瓦王誅殺。
這種時間只會晚,而不會不來。
在德瓦王的心中,掌控不了的權利沒有絲毫作用。
他寧可要一個聽話的軍團,也不會選擇需求一個武力強大的大將。
瓦力機實力強大,但還沒稀有到泥婆羅國以后不會出現續接者。
這種帝王的心態讓李鴻儒極為警戒。
不僅僅是泥婆羅國的朝廷,大唐的朝廷或許也是如此。
若無忠心,個人的強大對朝廷毫無裨益可言。
但凡找到機會,能沉下心來,帝王們的選擇不會與德瓦王有多少差別。
“特使,還請看看我們泥婆羅國的軍團,給我們一些建議!”
德瓦王手中持著一面從瓦力機盔甲中翻出來的玉牌,上面雕刻著日月星辰,也讓曾經追隨瓦力機的諸多武將齊齊低頭有著跪拜的臣服。
宴席上的菜還有溫度,但這道宴席已經難于再吃下去。
李鴻儒看著一臉興奮的德瓦王,亦是點了點頭。
他沒好心到幫德瓦王處理內亂方面的問題。
即便是佛陀們做好人好事都求回報,這何況是他。
愿意臣服大唐,成為大唐的藩國。
這便是德瓦王需要付出的代價。
雖然有些山高皇帝遠,大唐難于管轄到泥婆羅國,泥婆羅國更是臣服過吐蕃國,協議難有多少靠譜可言。
從物質上而言,這更是毫無裨益。
但李鴻儒并不需要這些表面之物。
只要德瓦王一封臣服大唐的文書,待得他日后討要了陣旗,找楊素前來做法,或許他們就能沾邊到一絲藩國臣服大唐的氣運。
若是產生一些機會,李鴻儒還是愿意去鉆營一番,從而在其中享受一定的裨益。
攻克一國難度并不小,朝廷兵伐國度更是代價不菲。
身在鴻臚寺,李鴻儒難于沾邊到戰爭,此時也是打著擦邊球。
他應下德瓦王的要求,待得聽到對方愿意將國庫中并不多的錢財奉送作為使團盤纏,一時不免還有幾分小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