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宮中。
唐皇的身軀陷入冰冷。
又有諸多紛爭不斷。
尉遲恭持著長锏時,這幾乎讓李鴻儒腰側的寶劍彈出。
長孫無忌充當了和事佬。
“皇上說自己假死后會有一點點亂,這著實讓人頭疼!”
長孫無忌揉揉太陽穴,他拿著太子登基的事情平息了眾人眼下的沖突。
但眾人雖是不曾動手,彼此間無疑是傷了此前的和氣。
長孫無忌也懶得管這些事。
但凡唐皇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甭管尉遲恭還是薛萬徹、程知節等人,到時候肯定要抱著李鴻儒大腿道謝。
他罵了數聲,尉遲恭的長锏收了回去,李鴻儒彈指出劍的手也有著收縮。
“說來我對尉遲將軍占據朝廷第一武將的名頭有些不服氣,陛下入昭陵后,還望尉遲將軍到時指教指教!”
李鴻儒眼睛微瞇掃了一眼。
他眼中寒芒爆射,一席話出口,薛萬徹和程知節的目光頓時有著收縮。
他們知曉慈恩寺的神昉,更是見過對方與縱橫難有對手的侯君集爭鋒打斗,侯君集久戰之下,便是被神昉拉下的馬。
這尊大妖的實力很強,便是尉遲恭也不得感慨只有自己壯年時才能如此威能。
而李鴻儒與神昉一前一后飛出慈恩寺,待得誅龍后又一前一后回來。
這其中的時間沒可能用來聊天。
見得李鴻儒毫不客氣的邀戰,薛萬徹和程知節的反應再慢也有了后知后覺。
“哼!”
尉遲恭冷哼一聲應下。
他智慧并不低,但作為唐皇多年的老部將,情感到濃時被于志寧話語引動,一腔情緒頓時找到了出口。
雖然被文人當了槍頭,但尉遲恭心中卻沒什么后悔。
如同于志寧所說,但凡早那么一點點,只要早一點點就好,那或許又會是另外一種后果。
“此時我不與你計較,等太子殿下登基后你我再斗一場就是”尉遲恭沉聲道:“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我這個第二代朝臣已經老了,還是你這個第三代有了足夠資格!”
第一代的大臣追隨太上皇,如殷開山、劉弘基等人。
第二代的大臣輔助唐皇上位又不乏征伐四方開國建業,如尉遲恭、房玄齡、杜如晦、高儉等人。
而在第三代大臣,則是到了眼下這一批開始執掌大權者,其中不乏徐茂功、褚遂良、長孫無忌等人,也有李鴻儒、崔敦禮等后進向上者。
尉遲恭應聲,算是接下了這樁充斥怒意和李鴻儒反擊的私怨。
這種私怨中,沒有人做錯什么,但偏偏又形成了對弈,甚至夾雜了一份朝廷地位的抉擇。
兩人起身的爭鋒讓長孫無忌連聲調停,又有太子被人攙扶起身。
“天不可一日無日,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太子殿下先去祭天地繼承正統”長孫無忌開腔道。
此時的太子只有二十一歲。
對一個家庭而言,二十一歲需要扛起諸多家庭重任。
但對一個國家而言,此時的太子太年輕了。
唐皇往昔將諸多培養的心思集中在承乾太子身上,并未傾瀉多少資源放在這位現任的太子身上。
此時離承乾太子被廢不到六年。
對這位新太子而言,一切的培訓和囑托盡在這六年中。
讀書、習武、處理政務、把控局勢風云、知曉各行各業門徑、通曉各種秘地和禁忌、拿捏平衡……
一項接一項,這數年中,唐皇恨不得將一切都灌輸到這位新太子身體中。
人的承受能力顯然是有限的,唐皇年老后的精力也有限。
而缺乏了實際的接觸,諸多事情更像是紙上談兵。
唐皇不得不將繼位者需要進行的操作有著提前,這其中不乏官員調動、國界征伐等。
當一切事情安然處理完,新太子登基穩定,國度也會有著安然的過渡。
長孫無忌一番話語下,太子悲傷中亦是有著點頭。
“父皇尸骨未寒,本宮理應守孝,但為免國家動蕩,本宮先去繼承大統,再去昭陵跪謝父皇和母后圣恩!”
喪事、定名、定氣運正統,諸多事有先后之分。
若是沒有領軍人物,朝廷就是一盤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