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一條蛆蟲一弓一弓游完兩丈的距離需要弓多少次嗎?”
從水牢中提出,一番急速救治后,張九鴉被直接送到了李家府邸中。
待得洗靜了身體,又喂了稀粥等物,張九鴉才迷迷糊糊躺在了床上。
聽著張九鴉嘴中低低的聲音,李鴻儒和契苾何力相互張望。
“這老家伙不會要死了吧?”契苾何力問道。
“難說!”
即便擁有辟谷術等手段,李鴻儒蹲在水牢中都堪稱度日如年,這更無須說張九鴉。
而常人在水牢中只是三五天就會死亡。
張九鴉能堅持到現在不得不說是有著極為煎熬的過程。
“他娘的,老子怎么就會撞上這般離譜的案子!”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只是一樁欠債的事件,契苾何力沒想到要惹出人命案。
他只是念頭中認定李鴻儒沒可能動用到十六柄各款式的仿古劍,從而推斷這起欠債不成立。
既然債務不成立,張九鴉就是在偽造大唐朝廷官員的契約。
后者的罪名雖然沒落到斬立決的地步,但也會作為司法典型予以重罪。
他根據法典判了罪。
但契苾何力沒想到李鴻儒真欠了張九鴉二千四百兩黃金。
張九鴉雖然打造了不少名劍,但他是汗國降將,此前壓根就沒在朝廷中。
他的兵刃特殊,也少有讓朝廷工匠營的人去鍛造,而是選用部落中鐵匠。
他和李鴻儒有過面熟,但對張九鴉并無聽聞。
斷案時的偏向便不意外了。
契苾何力來回走動,只覺他這種腦殼就不應該當都督。
在另一邊,李鴻儒已經在和張九鴉討論蛆的行進問題了,這讓契苾何力只覺更頭疼。
他來回走動了半刻鐘,才見得兩個醫師急匆匆背著小藥箱跑了過來。
“給他用最好的方法療傷,我要活的,不要死人!”
契苾何力指了指張九鴉,這讓兩個醫師頓時就有著上前的診斷。
“只是身弱體虛,待得溫和滋補半月到一月左右就能恢復!”
“他承受過刺激,身體能療養回來,但腦袋不知道能不能恢復正常!”
醫師們的診斷很快。
這讓契苾何力心中一口氣落下,又有李鴻儒一口氣升起。
“他神智混亂了?”李鴻儒問道。
“應該是亂了,您看正常人哪里會念叨叨蛆蟲啊!”
“修煉者關押在水牢中十有八九要瘋,他肯定也沒例外!”
兩位醫師紛紛開口,這讓李鴻儒重重的吁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張九鴉是否痛恨他,但李鴻儒覺得自己還是想迎接一個神智正常的張九鴉。
但頂級的匠師神智混亂,再厲害的本事也發揮不出。
“我親自數過,蛆蟲弓了七百三十二次,你答錯了!”
張九鴉嘮嘮叨叨的低語聲傳來,李鴻儒覺得不能再討論蛆蟲了。
再這般下去,張九鴉以后就可能是玩蛆蟲的瘋子,沒法再玩鑄造。
“契苾都督,請幫我征調幾位高水準的鐵匠前來”李鴻儒正色開口道。
“怎么?”
“與其讓他變成數蛆蟲的瘋子,我覺得可以嘗試嘗試讓他成為鐵匠瘋子!”
李鴻儒也不知能不能牽引張九鴉的神智恢復正常,但他至少要試一試。
身體上的創傷由醫師們療養,心靈上的創傷就只能靠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