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看過尉遲寶琳這個隊伍中最丑的存在,一時又覺得李鴻儒的思想沒可能淪落到這種地步。
相較于俊男們的養眼,李鴻儒更多時間是與尉遲寶琳在一起,壓根沒有對相貌丑惡的鄙夷。
“為什么我感覺此番就是純粹奔喪,沒察覺出完成了什么特殊的任務?”
嗩吶吹得轟天響,但公輸少卿只覺似乎就干了這些事情。
他跟隨著李鴻儒入正殿,也跟隨李鴻儒見識吐蕃新贊普,又見過祿東贊,又見過了文公主。
作為副使,他一件事情都沒落下。
但公輸少卿沒覺察出有什么激昂的辯駁,也沒見到祿東贊和李鴻儒等人去挖掘松贊王過世的原因。
大抵相互客套來回客套,然后送松贊王入陵墓,事情就這么了結了。
“不應該……”
公輸少卿回想時,又忽地想起李鴻儒飛縱方向偏移的那一天。
“難道王大人短短時間內將諸多事情都齊齊處理好了?”
若非沒有完成任何重要任務,那便是李鴻儒將所有該做的事情有著齊齊了結。
“可這也太快了!”
事情似乎沒有插手,一切就有著結束。
相較于個人能力,李鴻儒似乎真的只是帶著近六百人的花瓶奔喪,其他事情已經有著齊齊的包攬。
這大概是公輸少卿有史以來最輕松的一趟使團之行。
他剛剛問問李鴻儒,隨即只見前方馬車尉遲寶琳百無聊賴的的聲音。
“尉遲大人,王大人呢?”公輸少卿大喊道。
“他說吐蕃國境內安全,讓我們好吃好喝一路走,他要去看看自家師兄的商團!”
“哦!”
公輸少卿應上一聲。
他注目著藍色的天際,只覺同樣是鴻臚寺的人,他就沒法做到李鴻儒這種能耐。
這是太閑了,跑著去干了別的事情。
“王大人在鴻臚寺簡直是屈才,怎么也得當個尚書才算不埋沒才能,可恨朝廷那幫嘴碎的,當面不敢說王大人,背地里個個嘴碎,什么恃寵而驕,什么肆無忌憚,什么怠政,什么……”
公輸少卿念叨叨了好一陣。
若是干事情利索,正常官員干一個月的事情,李鴻儒一天就完成了,剩下二十九天不怠政能做什么。
“個個都是表面勤快!”
他吐槽上一聲,最終也懶得管這些事情。
但凡年歲較大,年輕時的諸多熱血就會平淡下去。
如今的他只是想多干點出使任務,多拿點朝廷的公費,又買一幢長安城的大房子,再娶個美嬌娘。
“待我存夠了銀子,將翠香樓的小荷花贖了身,我也是痛快逍遙過日子!”
除了翠香樓那個小荷花的價格有點高,公輸少卿覺得一切沒毛病。
溫柔體貼、才藝不凡、賞心悅目……
諸多形容詞難于描繪他心中的完美。
他嘴中叨叨,待得前方馬車上的尉遲寶琳揭開遮簾吐了一句,公輸少卿的心情才糟糕起來。
“只要有錢,小荷花對誰都好啊”尉遲寶琳大叫道:“我以前有錢時,那娘們給我彈了十八摸,還是邊唱邊彈!”
“邊唱邊彈?你胡說!”
只是想到小荷花待自己時彈唱的各類高雅曲調,公輸少卿難于想象對方唱十八摸時的模樣。
“翠香樓哪有人待人真心,都是奔著錢去的!”
“你別說了!”
“莫非你看上了那個小荷花,想著給她贖身,那你可得做好日后和小荷花‘朋友們’相互見面時的心理準備!”
“‘朋友們’?”
公輸少卿嘟囔一聲,待得尉遲寶琳解釋一句,又指名道姓提及這些人,他只覺自己沒法與小荷花的‘朋友們’見面。
相較于他遠觀佳人,想象各種美好,這些‘朋友們’已經到了褻玩焉的地步。
“都是路邊野花!”
公輸少卿恨恨地呸了一口,一腦子的妄念齊齊消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