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規則之中,仆固鐵勒常年會保持三個外門弟子。
但‘人渣’很清楚,這個數最大是三,最小則是零。
作為年歲最長者,他很清楚這其中的尺度。
直到回到自己的石屋中,他依舊難于想清楚這個問題,只是取了一瓢毒泉水回屋中。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人渣’拿著水凝神觀望時,只聽一道聲音在他背后響起。
這讓他有著迅速的回頭。
只是瞪眼,他便見到一個面如瓜鐵,目若朗星的道人站在了身后。
對方身穿烏皂服,腰間系著一條黃拂拂呂公絳,端是一派野游得道的高人模樣。
“你是誰?”
人渣低聲發問。
能悄無聲息站在他身后,又有今日毒死‘敗類’的突兀,他不需要再做過多的想象,就已經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甚至人渣毫不懷疑眼前的人可以輕松收拾掉他。
這讓他非常配合,沒有惹出一絲讓對方不快的行為。
“我叫呼地蘭格日勒,或許你也可以叫我一聲‘前人渣’!”
“‘前人渣’,莫非你是?”
“不錯,我往昔也在這兒住過幾年!”
李鴻儒化成百眼魔君的模樣,又尋思了許久,靠著半吊子水準的部落語支撐。
他低低發聲,又比劃了一個手勢。
“他沒有壽終正寢前,永遠不會有繼承者,對于能威脅到他地位的人,他只會選擇抹殺!”
“怎么可能?”
“你想想拔野古鐵勒是如何上位的,又想想我為何要逃走!”
李鴻儒只是稍做誘導,人渣的頭皮開始發麻。
他只是想到仆固鐵勒那絲警惕的目光,心中已經涼了下去。
“但我沒有那么毒……”
“當他起疑心時,你最好能有那么毒!”
“我……”
“這是我很不容易才弄來的毒藥,你也見識過它的威能,若你能讓鐵勒服下,你就能真正繼承這片秘境!”
李鴻儒拿出手中準備了許久的小包鳥屎毒。
他沒法正常接近對方,李鴻儒也不欲干太過風險的事情,更不想被牽扯到其中。
但他確實想干掉北俱蘆洲這些地仙界的主人。
請人下手是個好主意。
北俱蘆洲培養方式極端到了一定的程度。
在這場繼承鐵勒位置的競賽中,唯一的要求就是活下來,甚至于干掉仆固鐵勒。
但凡有足夠的能耐,沒有弟子會愿意活在這種陰影下。
‘人渣’的臉上閃過猶豫之色。
他并非不想干掉仆固鐵勒,只是這并非他真正的能力,而且他怕被人當了槍。
“你謀求的是什么?”人渣低聲問道。
“我要他一半的財富!”
“你對鐵勒的位置就沒一點念頭?”
“我現在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女人有女人,要錢財有錢財,若非他一直打聽我的下落,想著除掉我,我都不愿意回來針對他,我在外面快活得很,你聽聽我的聲音,我現在連部落語都快忘了!”
李鴻儒指指自己。
他的部落語不乏夾生。
若非多年不曾說話,便只能是被其他環境同化,落到了說話嘴瓢。
這種證明讓‘人渣’的念頭有一定的搖擺,但他一時沒法下決心。
以弱擊強,他的機會只有一次。
但凡出現任何意外,他必然死無葬身之地,便是在這片秘境中茍延殘喘都做不到。
是選擇冒險一搏還是慢慢等待,人渣的念頭有著來回思索,不斷考慮其中的風險和好處。
“人渣,廢物,垃圾,你們過來!”
后院中一道雄渾的聲音響起,這讓人渣心中顫抖了一下,只覺往昔熟悉的聆訊指導不乏可能存在高風險。
“他叫你了”李鴻儒提醒道:“或許你的機會……”
這讓人渣的手再也沒了任何猶豫,小心翼翼地將李鴻儒塞過來的小紙包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