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上現在的楚軒?
配不上這個曾經,只要陳家一只腳,就能將他踩進塵埃里,從而永世不得翻身的廢物楚軒?
這怎么可能?
絕無可能!
“不,我不相信。”陳筱緊咬下唇,死不認命。
陳淵情緒復雜地垂下眉梢。
他在第一次遇到楚軒,并飽受屈辱的時候,就暗暗用父親的話給自己打氣,所謂若成大事,必受其辱。
他相信,靠著自己的忍耐,總有一天,會在不借助父親的影響力的情況之下,讓楚軒心服口服。
可……
今天,陳淵發現,自己扛不住了,更隱瞞不住了。
這個年輕男人,真的是橫行無懼,膽魄無雙,今天他敢提著刀殺到聚賢閣,那么下一次了?
背過身,陳淵迅速撥出了一道電話。
“父親,聚賢閣出事了,我壓不住。”
“好。”
這就是他視之為終生偶像的父親,從來都是干凈利落,果斷勇決。
不需要陳淵贅述現場復雜的情況。
陳子陽自然心知肚明。
約莫二十分鐘,上身穿小馬褂,外套一件唐式古裙裝的陳子陽,終于抵達了聚賢閣。
陳淵擦去額頭的冷汗,立馬迎接了過去。
年過五十,依舊龍精虎猛的陳子陽,在外界雖是聲威遠播,如雷貫耳,但本人實質上,非常隨和。
甚至與人言談的時候,常常被人贊譽道,斯文,儒雅。
這,是一個極其成功的男人,也是極其善于管理五官表情的男人。
聽完陳淵的解釋,縱然心頭意外,也僅是揚起手,揮了揮,示意這位陳家長子靠后站著。
他沒有進去。
就這么等在外面。
空無一人的廣場,他獨自靜站,身形挺拔,有那么一股猛虎出山的氣概。
天越來越涼了。
以致于陳子陽想抽口煙,都要努力幾次,才能成功點燃。
當他抬起頭,輕輕吐出那層層煙霧,也終于見到了,輾轉數年,早已堪稱脫胎換骨的楚軒。
相隔數十米有余。
這位手握奉天大勢的當代霸主,用素來淳厚,磁性的嗓音,微笑道,“楚后生,終究還是回來了。”
臉上不見半點意外,平平淡淡。
就像是一個長輩,興高采烈的接見晚輩,隨和,慈善。
之于現場慘烈的情況,陳子陽視而不見,他的關注點,只有楚軒。
“畢竟算是我的第二故鄉,回來看看,走走。”楚軒習慣性揉揉臉,繼而雙手負后,無喜無怒。
“順便再報點小仇?”陳子陽打趣道。
楚軒捏捏鼻子,情真意切道,“仇倒算不上,最多是小糾紛。”
“我曾不止一次認為,有些東西好聚好散,不再糾纏是最友善的結局,哪怕為我感到不值,也無所謂,我能放下。”
“陳某信你放得下。”陳子陽不經質疑的迎合道。
“只是……”
楚軒頓了頓,走下階梯,“當那些朋友,老師,同學一而再再而三的替我打抱不平的時候,突然就想啊,你不為自己,也總得為他們想想。”
“他們那么關心你,擔憂你,甚至為了你的遭遇,幾年過去都耿耿于懷,那么你是不是該給他們一份滿意的答卷,化解心結?”
陳子陽挑眉,“譬如?”
“你在奉天的知名度,近乎被神話,這不好。”楚軒搖頭,微微嘆氣。
陳子陽這次難掩表面鎮定,情緒略顯急躁,這很不應該,但,望著楚軒那淡漠,篤定的眼神。
他的心,有點亂。
“我,準備請你走下神壇。”
楚軒揚起手,輕輕反轉,繼而壓下。
翻雨覆雨,不過爾爾。
所以,從今往后該由我在這奉天,一人說了算。
余下的,包括你陳子陽在內,請統統滾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