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
生者祭亡魂。
于祁冬草而言,每年的這一天,都是一種心理上的摧殘,和煎熬。
“明天我陪你。”
楚軒拍拍祁冬草的后背,小聲安慰道。
祁冬草伏在楚軒懷中,遲遲沒有開口答復,算是默認了吧。
畢竟,今時今地的她,并非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有兩地分居的母親,給了她無窮無盡,不斷奮斗的希望之光。
有朝夕相伴的爺爺,無微不至的照顧。
如今,又有楚軒這般溫柔細膩的男人,陪著她走過每個日升日落的安靜時光。
很滿足了。
“去睡一覺。”
楚軒柔聲提醒道。
祁冬草眨落睫毛上的淚珠,心安理得的要求道,“你背我上去,好不好?”
楚軒,“……”
一番躡手躡腳,終于大功告成。
只是,右手始終抓牢楚軒的祁冬草,直接將小腦袋一埋,縮在被子里,然后不管不顧楚軒了。
楚軒左手抓頭,一臉郁悶。
“別走,陪陪我。”
溫柔,囁喏的聲音,徐徐傳來。
……
翌日,清晨。
楚軒跟隨祁冬草,一同啟程。
關乎馬家和魏天驕的麻煩,并不在首要處理事件當中,既然他給了對方充足的準備時間,自然也不怕耽誤這一天兩天。
他做事,向來遵從本心。
凡關乎祁冬草,哪怕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樂意停下一切大事要事,以祁冬草為主。
墓址選在奉天一處名為旗峰山的地方。
距離不短。
兩個小時之后,祁冬草帶著一頂黑色墨鏡,手捧一束鮮花,走在前面。
楚軒緊隨。
這個季節,掃墓的人并不多,一眼望過去,墓碑林立,自上而下,整齊分布。
“他們先到了。”
臨近半路,祁冬草放緩步伐,抬頭看向某個位置。
一家四口。
正齊平一線,對著墓碑前的亡者,鞠躬緬懷。
顯而易見,作為祁陽龍昔年的摯交好友之一,聶氏一家每年都會在這天,前來吊唁。
“沒想到,她也回來了。”
祁冬草呢喃一句,摘下眼鏡,目光緊密注視著站在最外面的年輕女子。
二十出頭的年紀,全身黑衣,留有短發。
楚軒主動忽略聶鑫,聶聰,聶聰的妻子,順著祁冬草的視線,望向那位短發的年輕女子,和聶鑫容貌相似度很高,應該是兄妹。
果不其然。
祁冬草主動介紹道,“她叫聶琴,是聶鑫的親妹妹,這幾年一直在國外留學,看樣子不久前才回國。”
剛想繼續說些什么。
隨后發現祁冬草的聶琴,猛然垂落眉頭,居高臨下的對著祁冬草,笑聲諷刺道,“哎呦,冬草姐總算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忘了今天是自家父親的忌日。”
楚軒蹙了蹙眉頭。
他抬起視線,第一次,正式打量起,聶聰這個在奉天低調異常,但影響力不俗的四小霸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