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
趙氏宗祠。
因為趙山河的陣亡,以趙氏一脈在楚州的體量,幾乎引起了全城暴動。
而,今天的頭七。
更是將這種壓抑,肅穆,悲痛的氣氛,推到了最高峰。
地處城市黃金地段的趙氏。
從早晨開始,就將門前的中心大道全面封鎖。
并對外宣稱,希望能在沒有任何閑雜人等打擾的情況下,好好送趙山河最后一程。
與此同時,三天前,來自周邊各大省市的人物,均從四面八方趕來。
準備追悼趙山河的最后一程。
這些人物的到場,足以證明,趙氏一脈在周邊區域,恐怖的影響力。
那條由中心大道,通往趙氏門院,且原本空曠的廣場,已然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人人黑衣正裝。
且,胸口都別上了白色菊花。
無論人數規模,還是場合,都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咚咚咚!”
悲涼,低沉的哀樂,在天空震蕩不絕。
沒有哭訴。
沒有雜音,僅有壓抑到令人透不過氣的詭異氛圍。
一身披麻戴孝的老家主趙振仁,在小兒子趙涵的小心攙扶下,終于出現在靈臺近前。
原本精力充沛的一家之主。
在看到那張,工工整整擺放于靈臺前的黑白畫像之后,五指緩慢握緊,發出一陣刺耳的脆鳴。
“放心吧,山河是我最看好的徒兒,這次意外身亡,作為師父,肯定會替他報仇雪恨!!!”
一位滿頭白發,顴骨高凸,且穿著一套黑色復古長袍的耄耋老人,伸手拍了拍趙振仁的肩膀,補充道,“節哀順變。”
他的長相并不出眾,加上年紀漸長,皮膚松弛,身材佝僂,倒是和山野花農,村夫,極為神似。
但,言行舉止相當凌厲,像是一頭只在夜里活動的貓頭鷹,令人望而生畏。
滿頭白發,飄飄而去。
頗有一股仙風道骨的神韻。
“那這次就有勞張老仙人了。”
趙振仁眸光低垂,滾滾殺氣,于瞳孔深處,稍縱即逝。
“全體肅立!!!”
負責主持現場的司儀,正了正嗓子,沉聲提醒道。
剎那之間。
原本四散分布的人群,開始成方陣形態,人人面朝靈堂,半低著頭,露出一副悲傷,痛徹的表情。
“相江市鼎天集團董事長,趙三金,前來吊唁。”
“云峰市至尊紅顏會館執行總裁,李長路,前來吊唁。”
“……”
“華陽市周家家主,周啟恩,前來吊唁。”
每一位大人物的出場,三鞠躬,再敬香。
都將楚州趙氏的地位,于無形當中,烘托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尤其是現場千人鞠躬的陣容,極具視覺沖擊力。
如果不是這次趙山河的陣亡。
誰敢相信,現如今的趙氏一脈,已經具備如此駭人的影響力。
以致于南三省,不少名頭響亮的人物,都出現在了楚州。
“家屬答謝。”
現場司儀一揮手,示意趙振仁。
趙振仁前行兩步,逐次點頭,當那一聲聲節哀順變,從耳畔響起,他的表情,就進入了冷漠,森然的定格狀態。
“我也去上柱香。”
張三千與趙振仁耳語兩聲,然后走至靈臺前,燒香祭奠。
從數十年前,收趙山河為記名弟子,他就圖謀甚大,而這暗中指點的幾年,張三千越來越看好這孩子。
否則也不會做出帶他去帝都闖蕩一番的承諾。
可惜……
現在死了。
換言之,他數十年的栽培和授業,全部都付諸東流了。
“姓楚的畜生,你殺我徒兒,我定要殺你全家!!!”
張三千閉上眼,將手中的三根香,送進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