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大戶。
帝王將相。
于某些位高權重的上位者而言。
那些跟在后面的部眾,既有生之年,可有難同黨,也自當有福同享。
無論以兄弟相待,還是劃出疆土,供起坐享往后富貴。
都是值得的。
但,于某些人而言。
越是忠心耿耿,越如一條家犬。
不管是都統之一的左央,還是昔年如日中天的九千歲韓慶之,在秦家第三代子嗣,秦子忠眼里。
忠犬二字,一概論之。
“嘶嘶。”
一刀剁下,鮮血四濺。
周邊幾位,完全是陪襯的富家子弟,當場被這一幕,嚇得亡魂皆冒,雙股打顫。
懵懂無知的少年。
因為這猝不及防的一刀,愣了幾秒,然后才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意。
與此同時,還有額頭上,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不斷滲出的冷汗。
不過,正當少年張嘴哀嚎的剎那。
不茍言笑的冷漠男人,上前一步,將他的嘴,堵得嚴嚴實實。
絕望。
痛苦。
生不如死。
本與此次事端,兩不相干的少年,險些昏死當場。
而,這場事件的始作俑者。
依舊陶醉在沾沾自喜的情境當中。
“古來為王為帝者,哪個不是心狠手辣?”
秦子忠嘴角牽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揮揮手,示意冷漠男子,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滿堂賓客。
再看恢復笑容的秦子忠,沒來由得一陣心驚膽戰,任誰也想不到,看似囂張跋扈,不學無術的秦子忠。
也會有如此兇殘的一面?!
“真以為,這帝都,他楚軒才配當那年輕一輩的領頭羊?”
秦子忠自言自語,伸手拿起筷子,繼續大快朵頤。
中途發生的這場流血事件。
似乎就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似的。
人性之冷漠,可見一斑。
……
轟!
寧江,海岸線。
楚軒臨陣脫刀,五指迅速并攏,當著韓慶之的胸腔,就是悶聲一拳。
以他現如今的拳心力度。
雖不如專長橫練的韓慶之,但,十二境強者的一拳。
并非小事。
果不其然,這一拳宛若砸在銅墻鐵壁之上,虛空蕩出綿延不斷的顫音,那種感覺,真的像是銅器被砸穿了。
先前紋絲不動的韓慶之。
經由這拳,雙腳落地,漸而一條深達四五寸的凹坑,順著他的倒滑姿態,一路犁庭掃穴而去。
“轟!”
二十丈開外。
韓慶之一腳猛然抬起,再順勢跺下,終于止住不受控制,自主滑動的身體。
楚軒單手拎刀,左右搖擺,犀利刀鋒。
于半空,斬出一道又一道詭異的弧紋。
“很多年,沒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韓慶之垂下眉梢,撫摸著先前遭重一拳的胸腔,嘴角泛起一抹慘淡的笑容。
離開之前。
那座名為張灣的小村落。
少年摸著自己的腦袋,終于答應他,以后可以認認真真讀書,但有一個前提,少年要跟他后面學武。
自然,還有少年的母親。
那個孤苦伶仃,獨自艱辛拉扯少年長大的孤寡婦人。
她說,這些年。
無人與我立黃昏。
無人問我粥可溫。
無聲無息冬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