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慷慨赴死!
秦楓怎么也不會想到。
于王族掌權近半的他,有生之年,也會遇見這樣的落魄狀況。
左央臨陣反水,放棄攔截。
秦子忠本該遠離王族,以免被甕中捉鱉。
不料,此刻,卻被人抓到了現場,而那個向來與自己明里暗里都不對付的二哥秦罡。
也并未現身。
偌大的臺階兩側,人影綽綽。
這批來自秦家最精銳的護衛隊之一,口中呢喃的不再是什么,保衛王族,誓死相扛。
而是。
請他這位老幺,也就是幾兄弟中排行老四的小王爺,慷慨赴死!
“嘶嘶。”
秦楓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他努力的想讓自己,堂堂正正的抬起頭,然后與臺階盡頭的楚軒,兩兩對峙。
這樣,至少能讓自己,有那么一絲半點的骨氣。
可。
膽氣全無,四肢僵硬。
遍體生寒。
此時此刻,哪里還有與之爭鋒的念頭?
縱然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王爺,您請。”
左央再跨一步,臉上并無咄咄逼人的姿態,卻能讓秦楓心神大亂,不知所措。
余下擁簇在周邊的宗親族人。
嘩啦啦全部避得遠遠,似乎,現在的他,就是一尊瘟神,誰也不想沾染到霉運。
“太子,太子,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
秦子忠匍匐到楚軒腳下,一邊哆哆嗦嗦著身體,一邊猛烈磕頭。
這一幕。
無論是秦家這座王族大院之前,還是麾下領地,又或者余下四氏的疆域,均是看清此情此景之后,悉數沉默。
不久前。
口無遮攔,狂妄無度的秦子忠,可是敢自詡與楚軒并駕齊驅的年輕人物,不曾想,真遇上了,竟淪落到這等地步。
“太子,我說出去的話,都是父親暗中授意的,目的就是擾亂您的心境……”
秦子忠說到這里,失魂落魄道,“其實,我這種廢物,哪里有資格,與您相提并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一刻的秦子忠,反倒是有點自知之明了。
楚軒雙手疊放于刀柄之上。
身子微微前傾,就這么冷靜,乃至冷漠的注視著秦楓。
秦楓眸光黯淡,苦不堪言。
有些總賬,的確該在今天清算了。
當初,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
秦,楚兩家,未必就會走到現在這番局面。
同樣,如果沒他秦楓心思狹隘,容不下楚蒼生。
秦氏一脈,對楚蒼生的成就,也不會愈演愈烈。
一切,始作俑者,都是他秦楓。
“太子,你要算賬,還請找我父親,他才是罪魁禍首,我這種小魚小蝦,實在不夠你高看一眼啊。”
秦子忠還在求饒。
非但對楚軒恭敬到如同一條狗,甚至將自己的父親,都賣了出去。
秦楓啞口無言,果真大難臨頭各自飛。
“秦楓,你這個罪孽深重的老賊,還不滾下來以死謝罪。”
秦子忠眸光一閃,猛得站直身體,而后朝著秦楓所在的位置,破口大罵道。
楚軒嘴角牽起玩味的笑容。
也不阻止。
任由秦子忠這等小丑,自導自演。
秦楓愣在原地,臉色蒼白,這一手養育長大的兒子,不曾想,生命彌留之際,做出此等喪心病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