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王起身移步。
臨于窗側,遠望樓閣之外的萬里云海。
此時,浪潮滾動,號角長嘯。
白茫茫的浪頭,一陣又一陣打上崖壁,發出驚天動地的聲波。
歲月逝去的太快。
年輕時,統治數萬精銳,擁兵自重,鎮守一方稱王稱霸的日子,在記憶里,已經變得越來越遙遠了。
時代在變。
人心在變。
更多的東西,在歲月的推波助瀾下,變得愈發有心無力。
不久前,他和幾個隸屬于國統最頂層的五|大首腦,進行了一場議定,按照對方的意思,五王族可以下來打一場定鼎之戰。
但,不許動用現代制式的武器。
于這一點,倒也無妨。
江湖武夫,向來喜好拳腳底下見真章,如果大范圍引用熱武器,豈不是失去了爭霸的樂趣?
只是。
以那五個首腦級別人物的一致意見,不管打到最后,剩下誰和誰,凡失去主導權的王族的麾下領土,勝者一律不準染指。
均,收歸國有。
換言之,他北境之王的稱霸之路,現如今,不過是為他人徒做嫁衣。
甚至,上面的人,有借刀殺人的預謀。
五族掌控帝都,太多山河與疆域。
興許,那幾個首腦,看不下去了,要強壓一頭,嘗試增強控制。
“本王這一生,只為此片山河而勵精圖治,不管上面坐著誰,妄想借本王的手,行殺人之事。”
“爾等,未免太小看,北境之王這四個字了。”
當年五族聯手,壓制境外無數修道者。
歸根結底,目的很純粹,他們誓死保護的,有且僅有這片綿延數百萬里,風景無限好的華夏山河。
除此之外,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畫腳,來吩咐他們如何做事,如何聽話,以前沒有,現在,也會沒有。
哎!
一聲嘆息,北境之王兩手撐起,然后緩緩疊放,置于齊眉之處。
再,朝著視線盡頭的云海,微微躬身,行大禮之后,呢喃自語道,“莫道書生無膽氣,敢叫日月沉山海。”
也許。
某一天,收拾完了王族。
就該輪到你們了。
尚且坐在原地的楚軒,端著一杯茶,嗅而不飲。
從始至終,他的姿態,都很輕松。
當,鍛劍閣閣主柳宗山的兒子柳開,出現在眼前,他也僅是輕輕放下茶杯,并雙手疊于膝蓋,從容微笑。
身材高大,五官粗獷的柳開,冷哼一聲,居高臨下道,“你倒是裝的很輕松自在?”
“怕是,心里已經嚇得要死了吧?”
大手一推,扯出楚軒近前的長椅,一腳踏上,再次咄咄逼人道,“謹遵聶風云,聶少的意思,命你隨我,前去面見于他。”
常言道,小人得志,膽氣無雙。
目前僅有**境修為的柳開,因為知道聶風云乃至背后的一整個真武世家,那是相當厲害。
厲害到五大王族都要畏手畏腳。
而今,自家父親傍上聶家大腿,他這做兒子的,當然也變得有恃無恐起來。
何況,聶風云將這么出風頭的事情,交由他來處理,這簡直是一次耀武揚威的大好時機。
敢頤氣指使,吩咐楚三太子做事,這等事情,一旦流傳出去,他柳開的名望,將會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