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帶著千代子,搭上了前往涉谷區住友建設總部的列車。
千代子還穿著早上的水手服,不過她自己拔掉的扣子已經在警署借了針線縫上了。
千代子縫這玩意只用了幾分鐘不到,讓和馬贊嘆不已。
列車上人并不多,畢竟這時候已經過了上班的通勤高峰期,而下班的通勤高峰還沒有到來。
不過這個時段,兩個穿校服的年輕人在車上,還是挺扎眼的。
乘客全都同和馬、千代子兩人保持距離,大概是把他們當成了蹺課的不良少年。
對了,和馬和千代子還都背著竹刀——它們被當成證物帶去警署,但后來確認不存在惡性傷人之后就歸還給了兄妹倆。
但現在,用布包著的竹刀讓桐生兄妹更像是不良少年了。
千代子看著窗外,忽然說:“好多地方都在開發啊。”
“是啊。”和馬很隨意的回應,內心還在盤算著待會怎么說服那位專務。
專務算是日本企業高層的最底層,但是這個“底層”也是壓在所有真正的底層頭上的“云端上的人”。
是和馬上輩子需要仰視的家伙。
沒有背景的“一般會社員”,最多也就干到部長。
要晉升到專務,要么得本身就是上流社會一員,含著金湯勺出生,要么要有名校背景。
在日本,考上名校是真正的階級躍升。
——說起來,桐生家是怎么淪落到現在的地步的啊?
和馬不由得思考起這個問題。
桐生家有那么大的道場,以前最起碼是個名門,現在不但死剩下自己兄妹倆,存款還只剩那么點,連支撐到兄妹倆讀完大學都做不到。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和馬開始在原主的記憶里搜尋蛛絲馬跡。
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有重物落在自己肩頭,扭頭一看,發現是千代子。
千代子靠著哥哥的肩,閉著眼睛睡著了。
和馬看著妹妹,微微露出笑容。
從昨天到今天,這姑娘先被和馬這當哥哥的痛扁,又和無良資本家的打手剛正面,應該身心俱疲吧。
回想到現在為止千代子的表現,和馬感嘆:或許這就是大和撫子吧。
列車輕輕晃蕩著,車輪和鐵軌碰撞出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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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山組的若頭坂東,此時此刻正坐在面包車的駕駛座上,手指焦急的敲打著方向盤。
今天一早,他就帶著錦山組的幾個小弟開著面包車在這邊埋伏。
這里是桐生千代子前往越川女子學校上學的必經路,他們準備把桐生千代子綁架了,然后逼迫桐生和馬簽下出售道場的合同。
這個年代,日本的治安其實遠沒有宣傳的那么好,極道綁個人什么的很常見。
日本的極道問題,直到平成時代制訂《暴力團對策法》才開始好轉。
另外,從《暴力團對策法》也可以看得出來極道在日本的勢力之大,就是因為根本鏟除不掉極道,所以《暴力團對策法》才規定了“政府指定暴力團”。
說是指定這些暴力團加強監視,其實就是“我們鏟不掉你們沒法向選民們交代干脆你們合法化吧”。
是的,日本的極道從1992年開始就合法了——當然只限定于那些已經大型組織,小組織則是直接被鏟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