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田正明大笑起來:“哈哈哈,沒錯!除非你想要踏進名為極道的深淵,不然你就不能殺我!你只能痛打我一頓,切掉我幾根手指,然后放了我!”
和馬握緊手里的刀。
這一瞬間,他面前忽然展開了仿佛阿鼻地獄一般的景象,他看到自己一身極道打扮,背后還紋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龍,龍的雙眼冷漠的看著周圍那些陷入苦痛深淵的可憐人。
他看到千代子先是成為陪酒女,然后當了媽媽桑,為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極道男人傷透了心,最后還慘死在火并中。
他看到美加子嫁給了不知道哪里來的野種,每天被家暴,以淚洗面。
這地獄圖景,讓和馬有千萬的理由放下屠刀。
可是他沒有。
那又如何呢?
這里選擇殺生,就意味著走上修羅之路,給世間帶來痛苦。
但至少,能讓自己和千代子獲得短暫的安寧。
接下來,再有威脅到這安寧的人出現,就繼續砍過去,一直砍到自己一去無回為止。
這樣的選擇,絕對說不上良善。
就連和馬手中的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也不再發出刀鳴,應該是因為它是一把善良之刀吧?剛剛的袈裟斬都避開了要害,果然也是刀的原因吧?
即使如此,和馬也依然決定揮刀——
他知道自己將由此踏入極惡非道的世界,他把內心對良善最后的留戀,化作了三個字:
南
無
三
長刀舉起——
這個瞬間,槍響了。
津田正明腦門正中,瞬間多了一個血淋淋的彈孔。
和馬猛的剎住要斬下的刀鋒,扭頭看著槍聲傳來的方向。
白鳥刑警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不良少年們馳援的鐵門鉆進了三樓,他一手拿著日本警察的制式手槍,做射擊托座的另一只手里則攥著警察手冊,正好翻到有菊花紋的那一頁。
“警視廳!警察!”白鳥刑警大喊。
下一刻,整個房間的照明恢復了。
“哦,不錯,修得很快嘛。”白鳥刑警看了看日光燈,然后扭頭對身后的高山刑警說,“高山君,拜托了!”
高山刑警推開愣神中的不良少年們,來到和馬跟前,看了和馬一眼,一邊戴取證用的塑料手套,一邊說:“真厲害啊,單人拆組,你就是80年代的新傳奇了。”
說罷,他用戴好手套的手,捏起津田正明使用過的手槍看了看。
“罪犯持有致命兇器,并且有使用意圖,白鳥警部補是正當防衛。”高山刑警說完,把手槍保險關上,裝進證物袋。
白鳥刑警松了口氣,收起手槍,對鐵門外說:“進來吧!把這些不良少年都帶走!受傷的人都治療一下。”
于是大批穿著警服的警察涌入了房間。
白鳥刑警確認部下開始工作,就把目光轉回和馬身上:“少年,你知道嗎?我們本來可以把這家伙抓回去,利用好可以合法關押他的這段時間逼問一些我們感興趣的情報的。就因為你,他死了,我們的線索斷了。
“好好感謝我吧,下次可就沒人把你從阿鼻地獄門前拽回來羅。你既然決定了要走正道了,就給我拿出毅力來走到底啊,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