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白峰會也賣,我才知道那是狗屎啊。”北川沙緒里淡淡的說。
荒卷看著北川沙緒里,目光透出些微的憐憫:“看起來,你過得也挺辛苦的嘛,就沒有想過……”
“我想過,可是我打不過。而且……”北川沙緒里露出悲傷的表情,“把無關的好人給卷進來,就不好了。gongan先生,你的調查結束了吧,那就讓我在這里獨自凋零吧。”
荒卷沉默了幾秒,做了個收隊的手勢。
隨后他脫下手套,從兜里掏出一枚五百日元的硬幣,輕輕彈給北川沙緒里:“情報費。”
“謝謝惠顧。”北川沙緒里接住硬幣,隨手往口袋里一塞,又開始撥弄吉他琴弦,仿佛荒卷一行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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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北葛氏高中的教師大門五郎照例在下班之后,來到了手推車攤位北海亭。
酒飽飯足之后,他長嘆一口氣,對北海亭的“大將”說:“原來教出了有出息的學生,是這種感覺啊。”
北海亭的大將哈哈大笑:“是啊是啊,這就是當教師最幸福的時候啊,一個教師一生中,可能就只能體驗一次呀!”
“哦?大將當年是教師的時候,也教出過能考上東大的學生?”
“嗯,教出過的,不過那時候東大還叫帝國大學。那時候帝國大學發表錄取名單,還不是像現在這樣按著準考證編號順序發布,而是按照成績排名。
“我的學生,考了第五名呢。”
大門五郎大驚:“第五名?全國?”
“是啊。”大將點頭,“而且數學的成績,是單科全國第一。當時他被大資產家看中了,讓他當大小姐的老師,其實誰都看得出來,這就是女婿了。”
“哦哦,”大門五郎發出了驚嘆的聲音,“那后來呢?”
“后來,我的學生,撞見大資產家跟海軍艦政本部勾結的場景,不愿意同流合污。于是他失去了大資產家的支持,交不起帝國大學的學費了。為了繼續研究數學,他報考了海軍兵學校的主計科。”
大門五郎的表情暗淡了下去:“這樣啊……不過主計科也不一定會上戰場嘛,他最后……”
“他最后,當上了大和號的主計科主官。唉,明明他只想研究數學的,高中時代他總跟我說,有朝一日要挑戰哥德巴赫猜想。”
大將嘆了口氣。
大門五郎沉默著,一副不知道該說什么的表情。
大將繼續說:“我本來很感謝美國人。我本來以為,他們會把那些把我心愛的學生趕上死路的家伙們都吊死,就像他們在紐倫堡干的那樣。”
大將說道這里,強行把自己的話掐斷了,問大門五郎:“你還要來點什么嗎?”
大門五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呃,那就給我再來一份烤鰻魚,然后再來一聽啤酒!”
“好嘞!”
之后大門五郎像是不太敢喝得太開一般,可能是擔心觸碰到大將的往事吧。
喝完新點的啤酒,他就起身結賬離去。
大門五郎走后,一直默默的坐在攤子一角的人開口道:“桐生和馬,似乎……”
北海亭的大將把一碟天婦羅放到這人面前,打斷了他的話:“看到神宮寺的小姑娘貼上去的時候,就該確定了啊。不過,這些都和我沒關系,我退休很久了,不要來打擾我的退休生活。”
“明白。”那人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默默的吃東西。
大將嘆氣:“當年美國人真是留下了好大的禍害啊。”
攤子上唯一的客人看了眼大將,欲言又止。
大將則無視了他,看著就在不遠處流淌的江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