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手指不說人話的,這琴行八成普通不了。
和馬本來這樣堅信。
然而,就和馬剛進店看到的情況來說,這確實是一間普通的琴行。
北川沙緒里拉開嗓子喊:“老伯!出來接客啦!”
并沒有人出來。
北川沙緒里對和馬說:“你隨便看看,我到后面去找人。估計又躺在躺椅里睡著了。”
“哦,好。”和馬點點頭,繼續觀察店內的情況。
和馬看見一把三味線,被放在柜臺上面一個特殊的架子上。
這一屋子西洋樂器里,有這么一把三味線,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和馬走上前,仔細觀察這三味線,然而以他這純粹外行的眼光,也看不出來有什么問題。
三味線的外殼上沒有裝飾,更沒有家紋那種東西,也找不到制作者的銘文。
日本有名的工匠做的東西,肯定會留下銘文之類的痕跡的,這個行為本身就會讓物品“升值”。
刀匠是這樣,制作三味線的工匠想必也是如此。
和馬伸手拿起三味線,翻到背面——
“這個,據傳是飛鳥時代的作品喲。”突然,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鉆進和馬耳廓。
和馬猛的扭頭,看見之前見過的斷時晴雨的鼓手老頭從店內走出來。
老頭身后,北川沙緒里正拼命的擠眉弄眼,看那意思是讓和馬趕快放下三味線跟老頭賠罪。
和馬小心的放好三味線,然后對老頭笑笑:“飛鳥時代,就有三味線了啊……”
“你是笨蛋嗎?怎么可能會有,我是試試看東大學生的知識面罷了。但是,我這一把也算得上古琴了。”老頭走到柜臺后面,深情的撫摸著三味線。
“可惜,少了一根弦,所以再也沒法彈它了。”
和馬皺眉,看了眼柜臺旁邊的架子上,掛著的一大把吉他琴弦。
畢竟琴行,當然有賣琴弦這種“耗材”。
“特殊的琴,當然要配特殊的弦。”老伯說,然后他似乎不打算在這方面多糾纏,直接話鋒一轉,“來找我有何貴干啊,桐生和馬老師。”
突然的敬稱讓和馬有些猝不及防,趕忙擺了擺手:“不敢當不敢當。老先生,我來是……”
“他說你會空手道。”北川沙緒里搶白道,“而且是非常厲害的高手。”
店主微微蹙眉,重新打量了一遍和馬,再開口的時候明顯口氣軟了不少:“你倒是說說看,我哪點像是空手道高手了。”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和馬只能這么說。
總不能直說“你好我能看到詞條,謝謝”吧?
店主盯著和馬看了好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沒錯,我略懂空手道。但是我早已放棄習武很多年了。”
放棄習武很多年還51級?
“現在的我,只是個玩心不死的老頑童,斷時晴雨的鼓手罷了。如果桐生老師來這里是想聊武道的話題,那我只能下逐客令了。”
和馬趕忙說:“不,武道是順帶確認。我想問一問您對最近音樂之神事件的看法。”
“我沒有看法。”店主秒答,“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神明,如果有,那搖滾的目標就是殺死祂。走在搖滾的路上,卻把進入音樂殿堂的希望寄托于神明,這種垃圾我甚至不屑多看他們一眼。”
和馬有點想提醒老伯,他剛剛說的這一串,就是他對音樂之神的看法,所以他并不是沒有看法,他自相矛盾了。
但是看了眼老頭51級的空手道等級,和馬覺得老伯說得對,他就是沒有看法。
和馬正想換個角度旁敲側擊一下,老伯卻提問了:“你……跟沙緒里一起行動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