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我們福岡的廣播臺還好,打幾個電話要不了多少錢,可是福岡的臺就只能覆蓋福岡和周邊一些地區,他覺得效果不好。
“于是他就盯上了覆蓋全國的大廣播臺。”
老警察興致勃勃的說到這里,終于口干難耐,端起茶杯喝了大大一口。
佐藤巡查部長趁這個空隙評價道:“還有這樣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該罵這個人蠢還是稱贊他有夢想了。”
老警察搖頭:“他最后要不是想到了用警署的電話打長途去東京點歌的餿主意,我倒是可以為他追夢的勇氣豎個大拇指。”
和馬猛然想起今天去吃拉面,花城訂位置是提前一天打電報訂的。
這個年代長途電話費非常的夸張。
看來東都警署被這個追夢青年薅羊毛給薅慘了,要不也不會把長途給停了。
和馬:“可是,你們把長途停了,不會影響辦案嗎?”
“影響還是有影響的,遇到要打電話去福岡外面的案子,只能去外面打公用電話了。”老警察嘆了口氣,“你說打公用電話,又沒有回執的,根本就報銷不了。偏偏我這個月還接了個要跑佐賀的案子,光打電話的鋼镚就用掉了一整個零錢袋呢。”
這老警察,說著這種話的時候,散發出和馬熟悉的傳達室大爺的氣息。
以前和馬還住在單位大院里的時候,就覺得傳達室大爺看著很和藹可親。
不管和地方的小孩有多大沖突,只要沖過了傳達室大爺看守的瑪奇諾防線,地方上的孩子就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了。
和馬再次打量老警察,然后確認老頭離印象里的傳達室大爺,就還差一個用紅漆寫著“對越自衛反擊戰”的茶缸了。
老警察也打量著和馬:“這個犯了什么事啊?你們剛剛出警的時候我不在來著。看著腱子肉,健身教練吧?又是和請教練的有錢人家的太太搞上了?”
和馬一下子對老警察的聯想能力肅然起敬:好家伙,一點沾邊的地方都沒有。
佐藤指著和馬:“這位啊,就是‘那個桐生’。”
和馬:“我是大阪的守護者,炸彈魔的克星……”
“啊,是那個桐生啊!”老警察打斷了和馬的報菜名,“這可巧了!現在是七月多少號來著?我看看啊……”
老警察戴上眼鏡,扭頭看墻上的掛歷。
“嗯?這個日期不對吧?”他站起來,走到掛歷前,“我怎么記得昨天就是這個日期了?真是的,除了我就沒有人撕掛歷了嗎?”
老警察把掛歷上寫著前天日期的那一頁撕掉,扔進旁邊的紙簍里。
“這個時候了啊,”他看著正確的日期,“所以桐生他是來參加玉龍旗的吧?在玉龍旗之前搞事進了局子?這也太不小心了!”
和馬:“怎么感覺福岡是個人都知道明天玉龍旗開打?”
“拜托,我們是警察,遇到大型活動舉辦,我們都會提心吊膽啦。”老警察轉身看著和馬,“特別是去年大阪SF大會人質劫持事件之后,轄區有大型活動是個警察都會多留神。”
和馬:“那你們一定很慶幸玉龍旗是劍道比賽,在場的都很能打。”
“能打有個屁用啊,大阪那些恐怖分子不是都上槍了嗎?劍道說到底是一種競技運動,哪里比得上槍啊。”老警察說。
和馬正想說點“七步之內刀快”的裝逼話,辦公室門口就有人敲門。
夜里辦公室人不多,就和馬、佐藤搭檔和老警察四個,八只眼睛一起轉向門口。
南條保奈美一身白領套裝,還戴了一副眼鏡,站在門口。
“請問桐生和馬在嗎?我是來保他出去的。”
保奈美早就看到和馬了,還對上目光了,但是她仍然如此說道,仿佛此刻她不是大小姐,而是受雇于人出手相救的律師,今天才第一次見和馬。
和馬舉起手:“我就是桐生和馬,您是哪位?”
保奈美本來想嚴肅的,但還是笑出來:“算了,不演了。我不是律師,我身后這位才是。”
戴著眼鏡的斯文青年從保奈美身后走出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是南條財團在福岡的代理人。古美賢治是我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