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南里菜捂著額頭,發出比起慘叫更像是嬌嗔的聲音:“呀~”
和馬連連搖頭。
從某種意義上說,日南里菜比直球進攻的美加子難對付多了。
他決定之后不管日南里菜說啥,自己都敷衍了事。
他不想再和這個徒弟走得更近了。
于是他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車窗外的東京,充滿了和馬很熟悉的光景——上輩子他離開家鄉,到省會去上大學的時候也看到了這樣的景色: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建筑工地,視野內塔吊林立。
現在的日本社會還沒有陷入停滯,處處都充滿了生機,像極了和馬記憶里的二十一世紀時的祖國。
不知道自己社么時候,才能回到記憶中的那片土地,就算是以“外國人”的身份回去,去看看也好啊。
說不定自己選東**學系是個錯誤,自己應該去考上智大學然后學中文的,之后就可以作為外交官落葉歸根了。
和馬想著這些,忽然發現身旁的日南里菜安靜得可怕,便扭頭看向女孩。
他發現女孩正望著車廂里的上班族們出神。
和馬先扭頭確認女孩在看什么,但是他并沒有找到什么值得注意的。
這時候女孩自己開口道:“我沒有在看具體的某個人啦,前輩。我是在看他們。”
他們——女孩口中的這個詞,應該是泛指上班族們。
日南里菜繼續說:“看裝束,他們應該是一般會社員吧。有了穩定的工作,只要按時上班混日子就能按部就班的晉升,后半輩子也有公司來保障。
“他們未來的每一天都可以預見是一成不變的一天。所謂變成社會人,就是像這樣找個公司慢慢的腐朽。”
和馬不由得多看了日南里菜一眼,說:“這還真像是個早稻田大學文學系會說出來的話。”
“哼哼,對我刮目相看了吧。”日南里菜笑道,但馬上又恢復成剛剛那種略帶感傷的語調,“我其實很害怕我的余生像這樣腐爛在某個角落。我會順從媽媽的意愿去當讀者模特,去爭取出道,也有想要轟轟烈烈的把握住自己人生的想法在里面吧?”
和馬:“即使那樣意味著需要枕營業?”
日南里菜露出無奈又有點可憐的笑容:“真要走那條路,這也是沒辦法的不是嗎?畢竟我沒有晴琉那樣的歌喉,跳舞也不行,也不會彈三味線,家里也沒有一整個財團來支持我追尋夢想。
“如果漂亮是我唯一的武器,那我活用這武器,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不是嗎?
“當然,現在我已經不想混演藝圈了。師傅你覺得作家日南里菜好,還是文學批評家日南里菜好?”
“不要當作家。”和馬把上輩子聽來的話說出來,“寫書死路一條。”
日南里菜笑道:“師傅是覺得我能比肩太宰治嗎?”
和馬:“不光是太宰治啦,日本作家自殺率太高了。”
這時候,列車進站了。
日南里菜忽然吐了吐舌頭:“我看到我媽了,她居然到車站來接我……好煩啊,和師傅最后的甜蜜蜜散步就這么沒了。”
“沒有甜蜜蜜啦。”和馬糾正道。
“那么,師傅明天見,中央車站是吧?”
看來日南里菜是打定主意明天也要去一趟假面騎士片場了。
和馬點頭:“是,不過我們可以在這個站先碰頭,然后甜蜜蜜的晃蕩過去。”
“沒有甜蜜蜜啦。”這次換日南里菜糾正道。說完她就下了車,向她媽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