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幾個街區的櫻田門警視廳總部,十五分鐘前。
白鳥晃警部把手中的卷宗扔到辦公桌上,長嘆一口氣。
新分給他帶的新人刑警小心翼翼的問:“這個案子有這么棘手嗎?”
“你看卷宗感覺不出來這個案子的棘手嗎?”白鳥警部把卷宗往小年輕那邊一推,“在搜查一課,想要一路高升除了辦案能力之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懂得該躲著什么樣的案子走。”
新人刑警把卷宗拿起來,但是并沒有翻開,只是做了個翻開的動作,然后就直接對白鳥說:“這個卷宗是有點奇怪,明顯是綁架的行為,就因為請了超貴的律師團就能一次次滑過去,東大的法律豺狼是不是有點太神了?
“如果是在美國,這可能不奇怪,因為他們是海洋法系。但日本是個成文法的國家啊。”
白鳥皺著眉頭,看著年輕的搭檔:“日本是成文法系嗎?”
“當然是啊,你不知道?警察大學有教的啊。”
“抱歉,我第一次當上警察的時候正好是戰后復興階段。警察大學還沒建立,你們警察大學的教室,還是聯合國占領軍的大禮堂。”
年輕人愣住了,顯然他沒考慮到這點。
人類總是傾向于認為自己記事以來習慣了一切是古已有之。
就像2000年后出生的中國人習慣了自己的祖國是在電磁炮和高超聲速武器方面擁有領先優勢的準超級大國,談吐間全是帝國主義者的派頭。
他們并不知道當年是多么的危險,不知道章家敦和“日本友人”弗蘭西斯科福山攜手完成的本世紀初最大的戰略欺騙行動是如何挽狂瀾于既倒,硬生生爭取到了十五年緩沖的時間。
年輕的刑警對白鳥道歉:“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
“所以這個成文法是什么鬼?”白鳥幫著年輕搭檔越過尷尬的階段。
“啊,是這樣的。海洋法系是以現成判例來作為判罰依據,所以一旦有了現成判例,后面的法官遇到類似的案件之后會繼續照著這個判。”
白鳥驟起眉頭:“那不是很容易出問題?萬一有個法官在遇到沒有判例的案件后徇私舞弊了,后面不就會產生一系列的冤假錯案?”
搭檔點頭:“確實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判例被嚴格限定了適用范圍,這樣就算錯也只會影響一個國家。另外還有聯邦巡回庭之類的更高等級的法庭,能修改不合適的判例。不過,額,這個機制不是特別有效。”
白鳥:“不是特別有效?”
“是啊,我記得警察大學的老師講過美國的事情,說美國一家人遭到了劫持還是什么怎么的,報警之后警察只是過來敲了下窗戶問怎么回事,犯人應答之后警察就走了。”
白鳥咋舌:“美國警察這么輕松的嗎?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