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往間,那種人刀合一的神妙感觸并未再次出現,不過和馬還是有兩次抓住空檔再斬斷了鲇魚精的觸須。斬斷歸斬斷,但斬斷的觸須總是在數拍過后便再生如初,而且三條觸須輪流牽制攻襲,讓和馬很難再找到欺近鲇魚精的空隙。
和馬聽到那邊晴琉發出一聲怒叫,以眼角余光瞥去,只見著她在纏戰多時后終于也抓住機會以斷時晴雨斬掉對陣的觸須,然而沒等她來得到殺向鲇魚精,那邊觸須便又晃悠晃悠地再生過來。晴琉惱怒喊著揮刀迎戰,但明顯喘起氣來。
“……不行,這樣下去會出問題。”
和馬搖搖頭,鲇魚精依靠著常黯之地的加持而獲得近乎無限的體力,但血肉之軀的他們卻沒法這么玩。晴琉那邊己經快要逼近體力的界限,而一旦她體力不支退出戰陣,和馬就得面對四條觸須的猛攻,陰溝翻船是大概率的事情。
“到底有什么辦法……”和馬側身避開一條觸須的突刺,然后抬腿把另一條觸須給踹飛了出去。
和馬邊應付著觸須攻勢,邊拼命思考著改變現狀的辦法如果有辦法把鲇魚精引出常黯之地的話,那解決他該沒那么困難。然而這條鲇魚如此滑溜,很難想象它會放棄主場優勢跟著出去。或者真的像先前宣言的那樣,今次暫時撒退后等下次湊齊深水爆彈等重武裝再來轟門?這樣做倒是能提升勝率,但不能保證鲇魚精會乖乖在這里等著他們。這條狡猾又膽小的魚妖,很可能在他們逃走的同時就干脆放棄這塊地盤,想逮住他眼前是唯一的機會。
那邊晴琉的呼吸聲已逐漸渾濁,遲遲找不到突破現狀的辦法讓和馬不禁焦躁起來,想著要不要橫下心來賭一把。就這時候,和馬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宛如錫杖搖動搬的清脆聲響。那悅耳聲響讓和馬猛然驚醒,連忙低頭避過那根差點直刺臉面的觸須,卻禁不住回頭朝岸邊瞥去。
“對哦,還有這個辦法!”
和馬恍然大悟,低喝聲中連出數刀逼退襲來的觸須,過去一把抓起晴琉就往后方棧橋跑去。
“和、和馬?”
“暫時撒退,這樣打下去贏不了的。”
“混蛋!你們以為逃得掉嗎?”
如同和馬預料的,鲇魚精果然惡狠狠地朝兩人追來。從五十年代被美軍水雷炸傷以來,鲇魚精便全靠著這處常黯之地休養生息,這塊地盤就算說是他的命根子也不為過。而和馬先前的威脅,說回去后就要拿水雷來招呼什么的,讓鲇魚精直接把“放他離開”跟“失去地盤”劃上等號,所以當然會不惜代價地想要阻止當然想是這樣想,但實際做起來卻是另一回事。當和馬晴琉踩著棧橋往岸邊跑去時,鲇魚精卻只能努力擺動著一對小短腿,拼了命也沒法跟上兩人的步伐。
“噗呲!”就算明知道情形不合適,但回頭望去的晴琉還是禁不住笑出來。隨即察覺到和馬就在旁邊,連忙端正容姿。“師匠,我們就這樣撒退嗎?”
“不,我們要走掉的話,這家伙大概也不會再繼續呆下去了。所以必須在今天解決他。”
“可是他會不斷再生,怎么砍都沒用啊?”
“在常黯之地,妖怪能獲得異乎尋常的力量,必須想辦法切斷他跟土地的聯系才行……總之我想到個辦法,你跟我來。”和馬跳出棧橋落到河灘上,回頭望向鲇魚精遠遠追過來的身影,稍稍估算著兩者的距離,然后轉身往河灘旁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