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取此地權柄的桐生和馬,也同樣能在夢源鄉中創造出他想要的事物,于是結果便變成了兩人認知跟想象的比拼。
毫無疑問,這樣的比拼下重弘元司再無任何優勢可言——
像那架會噴火洗地的飛行怪物,便是遙遙超出重弘元司認知的武器,對上他創造的戰國軍隊更是降維打擊般的存在。
要說當前時代肯定存在著能克制它的武器,可遺憾的是,重弘元司卻并不屬于這個時代。
眼前這座雄偉堅固的城堡,以及數以萬計的戰國軍隊,己是重弘元司所知曉的最難以戰勝的事物。
不過這些玩意兒在當前時代的戰場卻只有輪為炮灰的下場。當然重弘元司也知道,人類在一戰二戰中發明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但他卻從未有過興趣去了解,結果現在不得不為自身傲慢付出代價。
“原來如此,所以玉藻前才……”
重弘元司嘆息著,抬頭望向己然升到天守閣上方的雌鹿。
從俯視到仰視給重弘元司帶來相當奇妙的感觸。在夢源鄉中桐生和馬握有著跟他相同的權柄,然而認知體系卻全面凌駕于他。
兩個時代的巨大落差,結果便是這般被凄慘碾壓的下場。重弘元司不禁回想起前次溫泉鄉遇到玉藻前時,那只狐貍吐嘈他老是活在過去。具體是指什么,此時此刻他才有所體悟。
“呵……”
重弘元司自嘲著,看著那架飛行怪物懸停在天守閣的露臺處。
桐生和馬和他的小跟班跳到露臺上,而雌鹿則像為他們掠陣般的懸停在后方,機首的黝黑炮口瞄著這邊。
雌鹿座艙中的男子以噴火般的眼神瞪著他,之所以沒有發動機炮掃射,估計多半是看著旁邊人柱的緣故——其實是因為武器操作員已經空降下去了,黑崎開不了炮,但是重弘元司哪兒知道這些。
重弘元司微微瞥向那名男子,覺得好像有點眼熟。不過事到如今已不重要了,重弘元司搖搖揮去雜念,目光落到走過來的桐生和馬身上。
以巨大猛獰的鋼鐵怪獸為背景,掀起的風壓翻舞著桐生和馬的衣衫,那鼓舞到極致的昂揚氣勢,就連重弘元司亦為之心驚。
“該叫你食夢貘還是重弘元司?雖然費了不少周折,但總算見面了。”和馬微笑著,以打招呼般的口吻開口說著。“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畢竟要在現實中我可沒機會乘上那玩意兒。”
那玩意兒當然是指武裝雌鹿。要說和馬作為戰爭雷霆八年老玩家,早就想實際開一次雌鹿了,今次在夢源鄉中得償宿愿。
雖然情勢多少有些微妙,但感謝的心情卻是確實存在的。
真的。
“被你感謝我卻一點也不高興。”重弘元司額前青筋跳動,和馬這番話在他聽來根本是赤裸裸的嘲諷。
“嘛,我想也是。”和馬聳聳肩膀,把話題扯到正務上,“說說正事吧,你跟合川法隆想搞的事情我大概弄清楚了,那確實是相當厲害的構想,甚至把玉藻都嚇了大跳……不過我覺得你們應該沒機會成功。像這類反動復辟的操作,在歷史上從來沒有成功的先例,就算暫時做成了也很快會被推翻。”
和馬的話語并非虛張聲勢。
實際上踏進夢源鄉后他也曾震撼于大妖怪的真力,但到召喚出武裝雌鹿后便想通了。
歷史車輪滾滾向前是不可阻擋的趨勢,神秘側退居幕后亦是大勢所趨。
這樣的趨勢幾乎是法則層面的流涌,決定不會因些許的陰謀盤算而扭轉。
任何人想翻盤復辟的只有被車輪碾碎的下場,就像先前雌鹿碾壓那群古董足輕一般。
“也許吧……”不知是否理解到和馬的意思,重弘元司呼出口氣,抬眼瞪過來。“你這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