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靈平安也有點慌。
特別是他扭頭看過去的剎那。
兩個怪物……
像蜘蛛一樣的東西。
條條骨刺,鋒利如刀劍。
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幾個安保人員,想要干涉,被直接刺穿了身體,像糖葫蘆一樣串起來。
更有著人,像肉山般膨脹。
手中擲出一枚枚銅錢,化作道道枷鎖罩來。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也是第一次目睹這樣的事情。
“真有仙術啊!”他感嘆著。
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畢竟,他也不懂畫符,連道經佛經都沒看過。
完全沒有經驗。
他忍不住的伸手,在頭套里扶了扶鏡框,旋即就放手了。
取下眼鏡,倒是好辦。
一個指頭,就能將這些家伙捏死。
那是不需要任何技巧和經驗的。
就像人捏螞蟻一樣。
不需要懂什么,只要伸手就好了。
即使是嬰兒,也可以碾死任何種類的螞蟻。
但問題是……
他要是取下鏡框,他的直覺告訴他,必然帶來不忍言和不忍見的后果。
因為鏡框后的他。
不是人!
所以,他一時有些躊躇。
這時,耳畔傳來聲音。
“至尊……”
“吾等受庇于您……”
“也是時候,替您效犬馬之勞了!”
“若您允許,請容吾等代為出手!”
聽著這些聲音,靈平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于是,他的視網膜上,出現了數不清的影子。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影子,都是曾經寄生在他身上,現在也依然依附在他身上的寄生蟲。
就像跳蚤,也如疥蟲。
托庇于他,也依托于他。
借此延緩著著,最終的末日的可憐蟲。
這些寄生蟲,在無數歲月中,來來往往。
舊的死去,新的又來。
周而復始,不斷流轉。
偶有著幸運兒,通過他的庇護,逃過了最終的命運,掙脫了枷鎖,重獲新生。
但那樣的例子很少很少。
而且,過去的他,似乎也不在乎。
從未留意過這種事情。
一切都是來去自由。
他就像大海中的座頭鯨。
帶著滿身寄生的藤壺,酣睡于某處。
偶爾醒來,一次甩頭,就要甩出數不清的寄生藤壺。
然后,繼續酣睡。
這些東西,于他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不影響睡覺,就懶得去管。
但他不在乎。
這些寄生蟲卻在乎的很。
感覺好像沒有他的話,這些東西統統都要立刻面臨末日。
至于原因?
他若肯認真想想,是想的清楚的。
但他不敢認真。
便是現在的這些念頭,也只是直覺的感知。
安全范圍內的思考。
所以,依著直覺,他從那些影子里,點了一個看上去比較順眼的影子。
一個頭戴冠冕的影子。
那影子被選中,當即喜悅無比。
“至尊!”
“請容寡人出手!”
便見那影子抬起頭。
一張青銅鑄造的鋼鐵之臉,棱角分明,眉宇之間,滿是威嚴之氣。
條條琉珠垂下,日月山河于期間顯形。
而靈平安仿佛代入了這影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