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派真云老祖等到了時辰,便大袖一揮,將二十一位弟子統統卷起,王青待在里頭昏昏沉沉,卻還有有心思比較這門神通和莫長春那門袖里乾坤的長短,悚然發現,竟是莫長春的袖里乾坤更有玄異一些,待在里頭,靈神沉寂,真氣一動不能動,好似被整個禁錮住。
凈元谷的這一處入口,就在青云行宮山下,七階灰撲撲的石磚梯子,通向一個小小平臺,平臺之上,是一座四柱牌樓樣的石門,門額上方原本應是有字的,但年深日久,已經看不清了。
真云老祖并不多話,雙眼一瞪,兩道無量神光落在石門上,門內竟是出現層層漣漪,好似一面水鏡被春風輕拂而過。
“進吧!”
鐘白離拱手一禮,帶著青云派眾弟子當先邁步登梯,只是王青卻注意到,這幫弟子隱隱然竟是分成了兩坨,一坨以鐘白離為首,另一團卻是以那重明神體李重玄為首。
有趣。
等青云派弟子全都穿過石門,不知去往何處后,王青等下派弟子才并肩而上,相互看過兩眼,魚貫而入。
天地為之一寬。
“怪不得叫凈元谷!”王青頭一個念頭便是這個。
眼下他所在的位置,扎扎實實是個巨大的山谷,遠方遙遙看去都有一座巨大山脈,谷內蒼蒼巨木撐天而立,虬龍般的古藤橫貫山崖,獸隱綽綽,唳鳴聲聲,到處都是茂盛無比的草木,幾乎沒有立足之地。
“每年進入的地方并不一定的么?”王青奇怪問道,照理說每年都有人進來,怎么會是眼下的局面,總不能是一年之內,就重新長成這副模樣。
不遠處,青云派的李重玄卻是主動言道:“王師弟所言不錯,每次進入的地方都是不一樣,至少幾十年來,根據派內記載,還未有一次是重合的。”
王青被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幾十年都不曾重合過?那這座祭壇的大小,只怕還要遠遠超過他此前的想象,這種一次又一次被打破想象極限的感覺,實在是叫他又刺激又恐懼。
鐘白離微瞇起眼,看看王青,又看看李重玄,突然一笑道:“李師弟,你莫非是饑不擇食,連幾頭下派的豬玀都要拉攏?”
語氣之惡劣,叫涂云生等人側目,一股怒氣涌起。
呦,兩面人吶。
王青左看看,又看看,只覺得青云派這兩坨弟子之間,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矛盾重重的樣子。
“鐘白離,田師弟的仇,李某一日不敢忘卻,”李重玄確實面色一冷:“你拉攏升飛燕這個賤婢,想要在凈元谷下毒手,卻不知師弟我也有此意呢。”
鐘白離盯著李重玄那一撥人看了好一會,似乎是想要看出李重玄的底氣在哪兒。片刻之后,他突然轉頭過來,看向王青等人:“還不快滾?想死在這不成?你們那等垃圾宗門培養幾個豬玀出來也是不易,莫非一點都不珍惜?”
王青卻是把脖子拉的長長的,十分刻意地四下看看:“原來這里沒有了執事和老祖,我說鐘師兄你怎么突然獸性大發,真叫師弟心慌慌呢。”
鐘白離陰惻惻地看向他:“王師弟天分不低,難道就沒想過日后直入青云派,日子會有多慘?”
“鐘師兄說笑了,等小弟結成內丹進入青云派,鐘師兄墳頭的草只怕都有三尺八寸高了,師弟還要浪費腳程去祭拜你呢,不過若是天光正好,小弟又喝飽了水,為師兄流兩滴傷心淚也不是不可以!師兄倒也不必急著謝我。”王青笑瞇瞇道,只是辭令之惡劣,尤勝鐘白離,更和入谷之前的誠懇模樣,判若兩人。
他身后的平紅月,此時卻突然小小聲問平紫月:“王青師兄怎么還有兩幅面孔呢?”
“……”王青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不由回頭狠狠瞪了平紅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