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咱還是說說掌門真人吧……”
明蘭花兒似是被勾起了當年的歲月,回想了一陣,說道:
“越師兄行事最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尤其是他得了《仙蜃功》之后,有勘破人心之妙,布局落子,越發羚羊掛角、不可捉摸……我等能夠一路平安煉成元嬰,同越師兄的謀劃關系極大。
否則除了越師兄和莫長春,我們其余三個,想要破丹成嬰,卻是難上加難。”
《仙蜃功》?
這是一部什么樣的功訣?
王青拿余光看了看明蘭花兒,總覺得明姐似是故意把越宗丞的底子告訴他。
莫非是覺得他殺性太重,會叫掌門真人不喜?才提點他掌門真人有勘破人心之能,著他不要露出馬腳?
果然明姐與我情同奶孫!
自從王青服用問心果之后,一直猜測自家那點執著心思,只怕早就落入莫長春等幾位老祖的眼里,尤其是深不可測的越宗丞——這才想要從明姐這里試探一二。
越宗丞其人,日日在求道殿坐窩睡懶覺,也不出門,也不問宗事。
照說應該是個昏聵掌門,只是上到老祖,下到他這等弟子,卻不敢有半分疏忽。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呀!
“最討厭這種神神叨叨的人,修仙嘛,一個一個踏踏實實填補元氣,煉煉肉身,不是好的很么?”
明蘭花兒帶著王青從天劍仙城穿過,自然依舊沒有碰到看門的周承鈞。
等他們用了短短時間,就從天劍仙城抵達四明山后,王青由衷地感受到諸派地界的狹窄,十萬里地界,眨眼而過——怪不得據說天劍宗的弟子,一旦筑基,就經常逗留仙城,闖蕩法域。
只怕也是受不得諸派地界的逼仄。
四明山,求道殿。
王青心如止水,古井不波,偶爾閃過一些念頭,也全是“宗門是我家,愛護靠大家”“我為宗門,宗門為我”“掌門好巍峨”“掌門好帥氣”“掌門是宗門第一美男子”……
越宗丞一陣牙酸,知道這小子,當是從明師妹那里得了暗示。
多年來,明師妹一直對他動用《仙蜃功》窺探人心,十分不滿意,尤其是對自家宗門之人,更叫明師妹不能接受——然而大世將至,他卻不得不為。
若是河清海晏,由得四明山偏安一隅,他等法域縱橫,豈不是爽氣得多?
“玄氣道弟子?復興盟約?你且細細講來。”
“弟子知道的卻也不多,只是此次爭奪問心果,恰好遭遇了一位上古玄氣道的弟子,他見了我的巫神神體,以為我是巫神道之人,也是上古復興盟約的參與者,才露了一句口風。
只弟子清白慣了,一聽這等大逆不道的邪說,當下就竭力與他相斗,終于在重傷垂死之際,將他斃于劍下。
不過從他的言語中,弟子以為,這些上古煉氣大宗的遺留,只怕已是勾連起來,甚至立下盟約,想要反攻倒算,將今世法統毀去,再回上古。
這才忙不迭,顧不得療傷,就奔波萬里,返回宗門報備。”
越宗丞點點頭,自動忽略掉王青那些點綴之語,言道:
“玄氣道亦是上古大宗,那弟子所言當是不假。
宇陽道人當年,大約就是玄氣道的一尊化神,”
王青也是這般猜測的。
不過越宗丞不曾見過那弟子運使《先天玄玄功》,就敢斷言,想來對于上古這些大宗門,只怕了解不少。
越宗丞立身起來,望了望求道殿的穹頂,緩緩道:
“玄氣道,天蓮道,巫神道……我四明山區區四品,已是碰上了這許多上古秘辛,那些個高品宗門,遇上的只會更多,大亂將至,大亂將至,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