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張懿請到自己正屋的中廳,吩咐趙四去倒水。
“你也看到寒舍簡陋,怠慢了!”
“不敢!”
請張懿坐下后,鄭芝龍說道:“張兄手頭上有什么宅院可以介紹給我?”
張懿早有準備,他從衣袖取出一張簡易地圖,指著東城的一處宅院,說:“鄭老爺請看,這是一棟三進七間的宅院,占地四畝半地。鄙人認為是最適合鄭老爺你了!”
鄭芝龍搖搖頭說:“你怕是誤會了。我的生意都是在海上,住在城里諸多不便。我是打算繼續住在城外的。在城里買宅院,主要是給我那弟弟妹妹住的。三進間的太大了,兩進間的就夠了!”
張懿抬起頭,肯定地說:“不,張某并沒有誤會。我向鄭老爺推薦這套三進間的宅院絕對是最合適的。鄭老爺,令尊正值壯年。莫非鄭老爺不想將令尊接過來,安頓晚年。也好全了鄭老爺的孝心,絕了一些宵小之輩的污蔑?”
鄭芝龍聽到,立馬明白張懿的意思了。
現在鄭芝龍養著上百個下人,跑海,和昌盛做買賣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要是自己在泉州東城買了一棟宅院,就算不是給自己住,給弟弟妹妹住。自家“父親”卻是住在西城的老宅子。
其他人會怎么看,怎么想?
不孝只怕就要牢牢安在自己身上了。
鄭芝鳳以后是要走科舉的路,要是不孝的名聲安在他的頭上,他這輩子就別想能高中了。
而且不管怎么說,鄭士表都是鄭芝龍的親生父親。
自己都有義務和責任照顧他的。
這張懿到時有意思,竟然會拿這個來勸說。不過也從側面說明,只怕現在泉州城里有不少人在毀謗自己了。
鄭芝龍想明白這點,問道:“這棟三進七間的宅院賣價多少?”
張懿聽到,歡喜地說:“不貴,就三百八十兩銀子。原本是惠安李家的宅子。不過李家家主半年前出了事故,只留下孤兒寡母。李家媳婦準備去投靠娘家,就把宅子掛出來了。”
“三百八十兩?那么貴!”
“一點都不貴!鄭老爺要是去看了,一定會喜歡上那宅子的!”
“那我明天去看看,再考慮!”
“好勒!鄭老爺,那我們說定了。明天我就在牙行等你!”
“張兄慢走!”
送走張懿后,想到還要拿錢買宅子。鄭芝龍拿出賬本和算盤,核算收支。
今天將二十五萬斤鹽賣了,賺到了4750兩。扣除成本500兩,毛利是4250兩。
自己現在養著125個下人,為了讓他們有力氣干活,單單一個月的伙食錢起碼也要將近八十兩銀子。
這還不算賞錢。就像今天這般,光賞金就要花124兩。
新近奪取的兩艘沙船都是兩千石的,光看外表就知道已經使用了起碼七八年的老船了。不回船坊修整一番,自己根本不放心使用。
這返修,只怕花費絕對不小,起碼也五十兩銀子以上。
更重要的是要駕駛這兩艘沙船,又要招募將近兩百來人。這要花費起碼兩百多兩銀子。哦,算上他們的伙食費,又要將近一百八十兩。
還有準備要在泉州城里買一棟宅院,也要三百八十兩。這樣算下去。這個月就要花一千兩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