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
朗朗讀書聲在山間環繞,山中坐落著一座小書院,上面牌匾上歪歪扭扭寫著“弘文書院”四個字。
為什么叫弘文書院?不是弘揚文化的意思,而是因為書院里唯一的先生名叫宋言,字弘文,人稱弘文先生。
此時名叫宋言的青年,正躺在自家院子里午睡,屁股下面是搖搖晃晃的躺椅,臉上還蓋著一本破破爛爛的小書——仔細一看封皮,嚯,金瓶梅。
后面還一個小括號——刪節部分,再看著作署名,正是“弘文”二字。
只是在戚慕詩伸手提人的那一剎那,青年臉上的小書便落到地上,他有些不高興地揉揉眼睛,沖著外面喊道:“有客人來了,清風,明月,替我趕走!”
“汪!汪……”
屋外兩條田園犬吠了兩聲,開始沖著外面齜牙咧嘴,片刻后果然等來了戚慕詩與宋知行兩人。
“清風明月,是我啊!我有事要找六哥……”
宋知行被吠了兩聲,便想要套套近乎,結果回應他的是一記狗啃。
幸好戚慕詩伸手直接捏住,把二狗子往旁邊一丟,沖著屋內道:“小女子戚慕詩久聞宋先生大名,不知先生可否現身一見?”
戚慕詩的聲音不大,但卻能夠準確地傳道院子里面,宋知行忍不住轉頭看了看她。
如果說之前山中疾行還不算什么,那如今這一手就很見功力了……至少是先天層次的好手,恐怕距離神海境也不遠了,不愧是地字級的大捕頭。
然而屋內的聲音,依然很不給地字級大捕頭面子。
“不可,滾。”
縱然是以戚慕詩的涵養,這會兒臉色也有點發黑——老娘人都在這了,想見你還不就是走兩步的事,客氣一下你還當真了?
戚慕詩微微平復情緒,沉聲說道:“既然宋先生不愿一見,那我就在這里說好了。”
“宋言,字弘文,年二十一,半年前進入大光明寺修行,不到一月便自愿還俗,前往小重山隱居,并在小重山建立弘文書院。”
“世人只道宋言此舉意在教書育人,卻鮮有人知曉,弘文書院從頭到尾只傳一經,那便是大光明寺獨門絕學——易筋經!”
說到這里,戚慕詩便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宋知行,后者正猛然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這是……真的?”宋知行不由一陣口干舌燥,有種自己像個傻子的感覺,千辛萬苦尋找的絕學,自家六哥居然在書院里公開傳授……
可這誰能想到呢?說好的教書育人,怎么傳起絕學級的心法來了?
“真的。”戚慕詩輕輕點頭道,“這里的人每天要抄十次易筋經,不少山野村夫學會了易筋經的皮毛,現在正用著大光明寺的絕學,在山里打獵呢。”
“打獵……”
一想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絕學心法,被一群土著獵戶拿去這樣用,宋知行不由痛徹心扉,就像好不容易加上了女神,女神回他“八百包夜”。
而那邊院子的大門被一腳踹開,面容白凈的青年出現在兩人面前,臉上掛著不耐煩的神色,說道:“易筋經上的字不是字嗎?反正都是認字,抄什么經不是抄!”
“那個誰,宋知行,你想學直說好了,別一副白菜給豬拱了的模樣。去書院里找大頭雄報到,他會教你完整經文,下午開始抄經書,每天抄不夠十本就給我滾蛋。”
宋知行沒想到還有這等絕處逢生的事,簡直要落下淚來,連忙道:“六哥你放心,我什么都聽你的……那個,大頭雄是誰?”
“隔壁殺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