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的一段時間里,那地勢還是很平坦的。
想想也是,那風刮得那么大,不說把地上刮得寸草不生,那也總得是一片光溜溜吧!
而隨著他與那只大貓走的距離變長,他漸漸的就喪失了時間的觀念。
黑夜不是白天,他實在是搞不清自己走了多久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四個時辰那就算了,要是四個時辰的話,天都該亮了!
如果不是天上還有那閃亮著的群星,商震都以為這個世界卻是又回復到盤古大神開天之前的那一刻,萬物未生,道未生一,遑論二三,是為混沌!
天地那叫混沌,可于作為人類的商震來講,那就叫迷糊了。
可如果他要是真能這樣一直迷糊下去那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漸漸的,地勢已是變得難行起來。
腳下有了磕磕磕碰碰,他觸手摸處倆感覺到了棱角分明的山石。
商震也搞不清那只大貓是怎么走怎的,可他的膝蓋便屢屢撞到那山石之上,已是隱隱生痛起來!
但愿這只大貓不要再鉆進只有它才通鉆進去的類似狗洞那樣的小洞里。
要真那樣自己可就慘了!
自己什么也看不到,那就會“當”的一聲,自己就絕不會只撞膝蓋了,那自己的腦門子上可就得撞出包來了!
縱是商震現在才只是一個少年卻也產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感覺來。
要真那樣的話,什么前世今生,什么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什么能夠憶起前世的那口泉,只怕真的只是一場夢吧。
現在,只有這黑夜里份外難行的路才是最真實的!
不過還好,跌跌撞撞、磕磕碰碰之中,那只大貓終究未領著他鉆什么“狗洞”。
可商震卻也在這場不知目的地何在的長途跋涉中體驗了互相矛盾的雙重滋味?
前者是困。
十幾歲的少年人本是貪睡的。
他昨夜就未曾睡好今夜又這么折騰自然已是困頓至極。
他覺得如果自己走在平地上有這只大貓拖著那自己都一定可以睡著的。
可后者的滋味卻讓他欲睡不能,因為后者是痛。
那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變高的石頭就會把他的膝蓋和脛骨撞得生疼。
更兼他還被石頭絆了幾個跟頭,那杵地的手都卡禿嚕皮了!
于商震講這是一種他從未經歷過的地獄之旅。
而最終讓商震振作起來的是,終于他在回頭時看到東山頂上竟然出現了一絲亮色。
他與這只大貓竟然走了整整一夜,天竟然要亮了!
困累交加的商震努力辨識著周圍的地形,可就在他打算找個地方睡上一覺時候,他忽然就精神了。
因為他聽到了“嗷”的一聲嗥叫,那卻是胡狼的嗥叫。
天地良心!
商震敢保證,這聲狼叫不能說近在咫尺卻也絕沒出方圓百丈之內。
可這也就罷了,令商震隨即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隨即就聽到了連在一起的悠長的狼嗥!
天爺,這還不是一只狼而是一群狼!
自己遭了這一夜的罪,這只大貓竟然把自己領狼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