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又想起了昨夜那五馬分尸的感覺!
可是不喝水行嗎?不行的!
商震一邊鼓勵自己,那不就是疼嗎?那還能比死可怕?!
而一邊他就想起了一句成語來,那句成語卻是叫作“飲鴆止渴”!
現在滿大山里他就找到了這么一個水源,他想不喝都不成!
不喝就會渴死,喝了今夜只怕他就又得做出以頭蹌地的舉動來。
兩權相利取其重,兩權相害取其輕,作為峪口村有史以來背書背得最好的學生,商震這個道理那還是懂的。
所以,那水必須得喝!
于是,他終是邁出了艱難的一步,同時安慰自己,我大不了少喝一點那疼痛是不是就會輕上一些呢。
此時的商震便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板凳了,而是變成了一只大白鵝!
他為什么會有如此聯想?
那是因為他在古書里看到過。
那就是將一只肥肥嫩嫩的大白鵝先餓上幾天只給喝清水,就把大鵝腸子里的臟東西清干凈了。
然后那只大鵝便被鐵鏈子拴在了一個近乎于封閉的小鐵棚子里。
那小鐵棚子里面放了一盆調好的料汁。
然后就在那個小鐵棚子外面架起火來燒。
那那大鵝被火一烤便會急得在那小鐵棚子里轉,一轉它就會喝那湯汁。
等那大鵝把湯汁喝得差不多了,那大白鵝了就變成了白條鵝了,等那大白鵝再也沒法走了就也變成烤鵝了!
就這樣的事寫史書的都說有傷天和了,這種情況就跟什么活吃猴腦或者泥鰍鉆豆腐似的,沒有什么區別。
有人認為殘忍,而有人就喜歡這樣的調調!
自己現在就是那只大白鵝啊,那種刻骨銘心的痛使他裹足不前,可干渴又逼著他往前走去。
當風又起的時候,商震已是又摟著小奶貓靠在了石壁上靜聽大山深處傳來的種種怪異的聲音。
那聲音毫無規律可言。
有時如同女人在夜深人靜時發出的啜泣,有時又如被那女人被自己男人打了發出的號淘大哭。
而更多的時候,卻依舊如同商震最早的那種感覺,那就象好幾個戲班子湊在一起唱大戲,什么胡琴、鈸、嗩吶、笛子,種種吧。
聲音是如此之豐富可你細聽卻又偏偏聽不出個數來。
想個什么招自己能夠聽不到這些聲音呢?把耳朵堵上?商震隨即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耳朵有耳朵的用處,還是留著聽點動靜的好,誰知道在這大山里會有什么怪異的事情發生呢。
最后商震想到的辦法開卻是“數息”,對,數自己的呼吸。
這數息的方法也是商震背書里背來的。
書上說,中原地帶的書生每天都要盤腿打坐一段時間,通過細數自己的呼吸來靜心。
那風吹大山大大小小的洞穴帶來的聲音是如此的讓他心煩,他豈不正需要靜心嗎?
其實于商震來講,這個方法那也是有一搭沒有一搭的事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個時候的商震便又回到了當初的那個板凳,他本來也就是個憨憨的人。
憨人便有一股子蠻勁,他便開始不再去管那灌到耳朵里的聲音開始體會自己的一呼一吸來。
短短的時間他又能悟出什么來,他也只是給自己找個事情做罷了,否則他都能被那聲音折磨瘋了!
他數著數著就被那突然冒出來的不一樣的聲音給打斷了。
可他也不惱,卻是接著數。
不知不覺中,商震就摟著小奶貓在那怪異之聲中睡著。
而在商震睡著后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風聲便停了。
大山外又漫天星光,天邊還多了一個細細的月牙兒。
而就在這時在這萬籟俱寂之中,就在大山邊緣的一個山洞里突然就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喊聲。
商震又打起滾來,疼痛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