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盛夏的季節,再稀疏的草場在遠處看那也是綠色的。
可是就在東面天際那一片綠色之中卻有一條蜿蜒的黑線。
當商震看到那條黑線時不由得興奮的大喊了一聲“哦——吼——吼——”。
這一聲喊還是商震聽胡人牧馬時學來的呢,而他這一嗓子嚇得正蹲在另一匹馬上四處眨摸尋找獵物的小奶貓都是一跳,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小奶貓和商震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
如果說猞猁的壽命是十歲的話,那么它五分之一的生命都和商震在一起了,那這時間還能說短嗎?
可是小奶貓卻是頭一回聽到商震弄出這樣的動靜來,它以為商震咋的了呢!
商震沒有理由不興奮,大墻東面是故鄉,哪個游子歸家不高興?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間無改鬢毛衰”,商震在興奮的喊完那個“哦吼吼”后,卻是坐在馬上搖頭晃腦的又說了一句。
馬上到家了,仿佛原來的習慣也回歸了,商震卻是又如老學究一般背了一句前人的詩出來。
而他這一背詩就又讓小奶貓很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小奶貓自然聽不懂商震現在背的是神馬玩應,它也只是從來沒有見過商震弄出這樣嬸兒的一副表情來覺得新鮮罷了。
可也就在這時,商震回手就是一打馬大喊了一聲“駕”,于是那馬就跑了起來。
而這馬一跑就又閃了小奶貓一下。
小奶貓這是不會說話,這要是會說話肯定得埋怨商震,你今天這是咋了,咋一驚一乍的泥?!
可商震哪管小奶貓會咋樣,他現在覺得那馬蹄聲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只是商震這興奮的心情并沒有持續多久。
就在他騎馬往前又跑了一段距離后,就在他確定那趟黑線就是長城的時候他也發現了胡人。
雖然對方離自己尚遠,彼此也只是看到了人影馬影,可這里可是長城這頭,那不是胡人還能是漢人嗎?
商震就再是少年也是知道這些年來漢地邊防松懈,能擋著胡人不讓胡人沖過長城去那就不錯了,那還能指望漢人的邊防軍主動殺到長城這頭來?
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既然在大墻這頭看到人影那必是胡人無疑!
也不知道這伙胡人是不是來抓自己的,商震思索,嗐,管他們是不是來抓自己的呢!
商震撥轉馬頭拿手著中的木棍加手敲了一下馬臀就打著斜沖了出去。
現在的商震可沒有心思和胡人再打一架。
到了那泥筑的大墻下面,再攀過大墻那就算是到家了,能跑也就跑了,商震可沒必要到家跟前再冒著生命危險和胡人再打一架,那胡人多牲口!
從準確意義上來講,現在的商震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短胳膊短腿的小板凳了。
他長高也壯了甚至他在胡地已是兇名在外了。
可在他的內心里,他依舊不能算作一個戰士。
漢人是農耕民族,只要能種上幾畝地能夠自給自足便很心安理得,他們的基因里只有在土地上耕作的勤勞卻極少有對外擴張的野心。
這就是農耕民族與游牧民族或者說海盜民族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