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傍晚,一個矮個子長的方方正正的中年男子坐在院里嘆氣。
“娃他爹,你嘆啥氣?”這時一個同樣長的方方正正可是個子則矮了一些的女子便在一旁問。
“你說呢?好不容易一家人湊全了,板凳又走了。”那男子嘆道。
那男子只這一句話,就把那女子的眼淚給勾了出來。
不過,顯然她這些天哭過不止一回了,終究那是有了承受能力,忙伸出那衣袖擦了擦眼睛。
這一男一女,卻正是商震的爹娘。
“你說三年了,咱家板凳一下長的那么高,我都不敢認了。
可剛熟了,覺得那就是咱家板凳,可是他又走了。”商震她娘又道。
商震他娘這么說了,商震他爹就沉悶的“嗯”了一聲表示贊成。
可不是嗎?上個月商震回來一管他們兩個叫爹叫娘的時候,商震的爹娘都有點蒙!
唉呀,要是光看個子他們怎么也看不出那是自家的小板凳了,那個子長的都比他們兩個高一大頭了!
不過,看那臉兒卻依舊是自家板凳的臉兒。
這種情況就象自家孩子出去當兵了,當了三年兵回來,孩子已經成人了,作為孩子的父母固然看著欣慰卻也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不過,骨肉親情嘛,孩子的個頭會變,但從小養成的習慣那是不會變的,商震爹娘終是很快和商震找回了原來的感覺。
只是誰成想,兒大不由娘,商震這回卻是出遠門了。
而那遠門有多遠呢,那就是要走過無數個天邊然后到大海的邊上!
什么叫無數的天邊?
人站在一個地方當然可以看到天邊。
可是當你走到那天邊的時候,你會發現遠處還有天邊。
而當你費勁巴力的再走到那個天邊的時候,那遠處自然還有天邊。
按照他們家板凳所說,板凳會和喜糖和那個畏兀兒小姑娘就那么一直走,要走過無數個天邊,最后到達大海的邊上!
哎瑪,那得走多遠?盡管他們有馬有車的。
“行了,板凳大了,那不管咋說,長的還這么出息,那個兒都比喜糖高了,這也是咱們家祖墳冒青煙了。
這回能出去闖闖也好,總比悶在這兒強,說不定胡人啥時候又過來了呢。”商震他爹到底是男人,看問題那總是比女人要出息些的。
“那倒是。”商震他娘表示同意。
說完這話這兩口子又沒話了。
他們兩口子那從來就不是話多的人,兩口子干著活那能悶吃悶吃一天不說話。
要不說誰家的孩子隨誰呢!
商震能一個人在那鐵帷山中一呆近三年,那也有性格隨根兒的原因,那都能捱得住寂寞。
可眼看天黑了,商震他爹剛要進屋睡覺時,商震他娘卻是又嘆了一口氣。
“咋?”商震他爹又問。
啥叫“咋?”老夫老妻的,那一個“咋”代表的就是“你又咋了?”
“老李家,唉,真是,造孽啊!”商震他娘又嘆氣。
“行了,少嚼人家的耳根子,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睡覺去。”商震他爹拿出一家之主的作派來了。
商震他娘“嗯”了一聲。
要知道,戚平波他們這回去胡地打探情況時本來是要幫喜糖找喜糖妹妹喜丫的。
而結果他們不光是救回了喜丫,卻又救回來了一些被胡人虜掠走的漢人邊民。
而說來也巧了,救回來的這些邊民的女子中有很大一部份那就是他們峪口村的。
按理說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