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是那么的黑,水師官兵和幾名錦衣衛都在艙里躲避風雨。
其實現在的風已經小了很多,可是那條海滄船并沒有順流而下與大福船去會合。
他們這兩條船是被朱喜也就是錦衣衛給“征用”的。
時下軍紀渙散,水師的人誰愿意聽錦衣衛們呼來喚去的,更何況他們那兩個出去稟告情況的人也一直沒有消息。
海滄船上的官兵干脆就睡覺了,反正黑夜也行不了船,有什么事明天天亮再說吧。
只是就在半夜的時候,他們并不知道就在這黑夜的河邊已經站了幾十人。
“都小心點,我說一二大家一起拉!”黑暗之中有人發聲了,那是韓老六。
又過了片刻,韓老六那“一、二”的低喝聲便起,于是黑夜之中便傳來了一片悶哼用力的聲音。
而在這片悶哼用力的聲音里,那條海滄船便動了。
這條河自然談不上有多寬,所以那條海滄船泊船的時候是既投下了石碇又把纜繩系到了岸邊的樹上。
韓老六這些人也只是這么齊心一拉,那條海滄船便被拉向了岸邊。
“再來一下,一下就夠用了!”韓文沐他六叔又低聲說道。
于是所有人就又重復了剛才的那個過程,那條海滄船便離岸邊更近了。
“好,快點!”韓文沐的六叔吩咐道。
船被拉近岸邊了,纜繩自然就多出了一截出來,而多余的這截纜繩便又被系在了樹上。
“好,都別動!”韓文沐的六叔再次吩咐道,于是所有人便蹲了下來都看著那條黑乎乎的船。
那條海滄船并沒有什么變化,并沒有人拉開艙門從那船里出來。
船被泊在了水里,這是一條河,那河水總是動的,所以這水里的船總是在不停的晃動著。
常年生活在船上的人對此早就習慣了。
或許在韓老六他們剛剛拉動纜繩的時候船上有人已經醒了,可是人家也沒有當回事。
等了一會兒韓文沐的六叔見那船上并無異動便低聲喝道:“走”。
于是眾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半柱香過去后,還在這條河上,一溜三條被纜繩連在一起的船便順流而下了。
只是那船上的帆卻已經張開了。
今夜是偏東風,風從東方來,水向東方流。
那帆兜著風本是會鼓動著船往西去的,可是在那水流的作用下船卻往下游走。
二力相抵倒是風力大了一些,船本會逆流而上的,可偏偏那船上的人卻把船往下游劃。
于是那船便向著東面海的方向慢慢移動著。
“小心點啊,別撞上!”正在船上扶著船艙站著的韓老六嘴里吩咐著。
于是他們這條打頭的船慢慢向前,右前方的黑影已經近了,那卻正是官軍的那條海滄船!
韓文沐這一伙人既然發現了官軍又追上來了,那自然是要考慮對策的。
按韓老六的想法,他們現在三條船那也是一百來人呢,大不子他們偷襲這條海滄船將上面的官兵都殺了滅口!
可是隨后趕回來的商震卻不同意,告訴他們河口可是還有一條大福船呢!
他們如果敢乘著夜黑風雨夜襲擊這條海滄船那不可能不出動靜。
如果海滄船上的人被襲打起了燈語鬧出了動靜被那條大福船給發現了,那他們肯定又有一場惡戰。
販私之人也可以稱之為匪,匪只有在被逼到份上時才會做困獸一搏的,既然官軍還沒有發現他們,那他們為什么不跑?
于是商震便出了這么一招,把擋在河中央的海滄船往岸邊拉一下,然后他們這三條船便可順流而下直入大海了。
你看,這樣多好,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們就溜掉了。
殺人那是雙刃劍,你殺了官兵自己也得死人。
就算這回你們打贏了,可這仇結大了,官軍追殺的力度也只能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