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扎那柔情似水的樣子,白玉川轉瞬就忘了剛剛的不快。
他甚至想伸手去攬那扎的腰,卻是被那扎躲開了。
而商震并沒有注意到白玉川和那扎之間的小動作,只是看著前方那海天相接的地方若有所思。
如果商震沒有做過那些前世的夢,那么他和喜糖那是一樣的,都是從偏遠山野里出來的,全憑著年輕氣盛敢打敢沖。
可是現在那些前世的夢仿佛已經成了他記憶中的一部份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去。
那些夢在變成記憶之后就仿佛今生他多出了一份閱歷。
都見過那么多了還死過一回了,那個販私的王值就是再勢大又能如何?他覺得自己沒有什么不可以面對的。
要說商震這么想也絕不能算錯,可是就在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后,商震不這么想了,他們這些個一直站在船頭上的人就都吃驚的看著前方。
前方有座很大的島嶼,可這也就罷了,可是那座島的港灣里卻停了四條船。
只是,那還是船嗎?那卻更象是在海面憑空出現了四座高樓!
如果說人家的大船可以算作一只老母雞的話,那商震他們所乘坐的這條船隊中最大的船也只能算一個甲殼蟲。
如果說人家大船是只老虎的話,那他們這條船也只能算作一條看家的狗,而且還是最小的那種,那種小哈巴狗。
他們所有人,包括韓老六都是頭一回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這樣的船。
可若是見到這么大的船他們本不用如此吃驚,可問題是人家那四條大船上所掛的旗幟和他們這條船上所掛的旗幟卻是一模一樣的。
那都是旗幟上畫一個虎頭,而那個虎頭腦門上的“王”字卻又占了那虎頭的絕大部份。
這意味著什么?這就意味著那四條大船也是人家王值的!
商震韓老六他們從山東過來的時候被錦衣衛追了,當時人家錦衣衛追他們的也有一條大福船。
雖然當時天黑,商震沒有看清錦衣衛所乘的大福船的樣子。
可是現在商震卻敢斷定,就是錦衣衛所乘的大條大福船也絕沒有眼前的福船大!
這四條大船中的任意一條那長就得有十六七丈吧,寬得有三四丈吧!
那每條船上豎起了五根高大的桅桿,那桅桿最高的得有七八丈吧,而那桅桿上的帆給他一種遮云蔽日的感覺。
王值,一個販私貨的頭子這是富可敵國啊!
人家的船竟然比朝廷的還大!
人家這還能叫販私頭子嗎?不能了!
于是一個新的名字便從商震的腦海里蹦了出來,這個詞叫作“海盜頭子”!
可是隨即商震就自我否定了海盜頭子這個稱呼,說“頭子”已經不足以形容那個他素未謀面的王值了。
海盜王!對,這個家伙一定是海盜中的王者!
“六叔,你知道王值是這樣嬸兒的嗎?”終于,在震驚之后,也同樣湊到船頭的喜糖低聲問話了。
“我哪特么知道,我原來也只是跑先前那個小島,這里我也沒來過,我也只是聽說王值勢力大。
我要是知道王值勢力這么大,我怎么會傻帽似的跟著你們一起打倭寇?
我會幫著倭寇把你們都抓了!”韓老六氣道。
韓老六說的當然是氣話,可也確實反應出了他現在的心情。
所有人就又都沉默了下來。
而完了一會兒后,有人嘆息出聲了,那是白玉川的聲音。
“完嘍,完嘍,挑戰了不該挑戰的人,我有一種走上不歸路的感覺了。”白玉川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