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終當商震他們繞到舟山主島南側的時候,他便從船艙里鉆了出來。
只不過他這回再鉆出來的時候,那樣子與原來相比已是大相徑庭了。
他身上套了副藤甲,頭上扣了一個斗笠,手中拿著是那一把快趕上倭刀兩個長了的苗刀。
而當他抬起臉向南面觀望的時候,他的臉色和原來也不一樣了。
那臉色怎么形容呢,那卻是綠了吧唧黑不出溜的!
綠了吧唧那是他往自己的臉上涂了草汁,黑不出溜的那是他又往臉上蹭了些鍋底灰!
商震可不想真的撞見姬花時被認出來。
既然已經打扮成了瀛人那就索性讓自己失去本色吧!
而這草汁和鍋底灰蹭臉那就是他想到的辦法。
商震在大鐵帷山里呆了兩年多,他當然是見到過些榛柴棵子的。
榛柴棵子是灌木,長出來的果實那就是榛子,一種吃起來很香的堅果。
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榛子長成熟的時候,那榛子外面是有層綠色的包皮的。
想吃到榛仁那就得用石頭把那榛子的硬殼砸碎,而在砸榛子殼的過程中,外面那層綠色的包皮里那可是有草汁的。
而那種草汁被砸濺到手上時就會變成紅黑色。
就那草汁絕對是可以當成染料用的。
因為在吃這種新鮮榛子的過程中,那草汁濺到哪里哪里就會被染得變色。
染完了就變成了紅黑色,沒有十天半拉月的那顏色是不會掉下去的!
所以只要是砸新鮮榛子吃的人,那嘴巴和手指都是黢黑的!
商震正是受了這樣的啟發,今早晨他就問老高的媳婦這舟山島上是否有只要蹭上輕易就不會掉下去的草汁。
于是老高媳婦就給他弄來了幾棵奇形怪狀的野草來。
商震把那野草汁涂到了臉上就成了現在這樣的一種效果。
至于那鍋底灰蹭到臉上那也絕不是輕易就能洗下去。
后世人在扒炕的時候手上弄上了鍋底灰,那想洗下去不光得用肥皂洗衣粉,那還得用刷鞋的刷子往下刷呢!
就時下的情況,說你把鍋底灰蹭上了再想洗下去,那怎么也得兩三天才能掉干凈的!
商震可不象白玉川那樣很珍惜自己的那張小白臉。
他是從大西北出來的。
那想當初他和馬如龍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闖胡人至蠻一族的營地,那他們都把馬糞蹭到臉上去過。
那么現在,商震又怎么會在意那草汁呢!
反正瀛人在著裝上和漢人比起來就格外的另類,商震并不介意把自己變成一個邋遢無比的“瀛人”!
可這只是商震自己的想法,而實際上外人看來他是否邋遢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有了那嘶啞老者的海圖,商震已然知道雙嶼島在哪里的。
繞到舟山主島的南面再一直向南行船,再經過一些個小島再碰到最大的一個島時,那島便是雙嶼島了。
商震必須觀察地形觀察情況,看看到底用個什么辦法把那些個百姓救出來。
只是怎么救終究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就算他們能打得過瀛人,卻也沒那本事找來大船把人都運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