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座破敗的院子里便冒起了煙來,大鍋里的水在咕嘟嘟的響著,而那水中便是一只白白凈凈的白條耗子與五只小麻雀。
“為啥你們要把麻雀和耗子放在一起煮?你們就不能給我單獨留一只,我烤著吃也行啊!”武直都快哭了,他實在是不敢吃耗子。
而在武直身旁是同樣哭喪著臉的虎頭和小馬駒。
或許有的地區漢人是吃耗子的吧,但是虎頭和小馬駒可真的沒有吃過。
“還是沒挨過餓!”商震呵斥了他們一句。
進了這個院子時,商震之所以一出手就把那個耗子用刀給劈了,那自然是因為他就怕沒有吃的!
在那鐵帷山之中,雖然說小奶貓也是捕獵高手,可這也并不等于商震和小奶貓就總能吃上飯。
就算小奶貓作為一只猞猁在那西北的食物鏈中處于最頂端,可是它也有覓不到食的時候。
而有時候商震又練了一天功,他又到哪里去找吃的?
小奶貓抓回來一只耗子,那么他們兩個也只能分而食之。
商震是吃過耗子的,喜糖和那扎自然也是吃過的。
而白玉川對此卻始終保持了一副淡定的樣子。
“白哥,你也吃過耗子嗎?”眼見白玉川那副淡定的樣子,虎頭怯怯的問。
“我沒吃過,可沒吃過也得吃,你白哥吃過的苦,你聽都沒聽說過!”白玉川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白玉川實際上是個偷兒,作為偷兒,那就被捕快追捕過,他也有過面臨絕境的時候。
可以說他吃過苦,也可以說他的性格其實頗為光棍,當無法改變環境就去適應環境,雖然白玉川不懂這個道理,但是他卻能身體力行。
對,身體力行,身體的身體,人身體上的饑餓是騙不了自己的。
不管怎么說,這鍋肉湯算是做熟了,而他們吃飯又能有什么家伙什兒呢?
用折斷的蒿草枝當筷子去夾那小的不能再小的麻雀,用也不知道那扎在哪里找到的一個破木碗去盛湯大伙輪流喝。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饑餓是一種什么奇怪的東西,。
可是當饑餓的武直、虎頭和小馬駒兒喝到了這種老鼠和鳥兒燉在一起的湯的時候,竟然喝出了甜美的感覺!
至于那只留在鍋底的白條耗子是沒有人去動的。
沒有人動的原因,并不是說他們不敢吃,而是不能吃。
因為在他們這些人中功勞最大的那當然是商震,所以作為那塊最大的肉食的白條耗子,那是要給商震吃的。
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人才意識到商震竟然沒有在屋里。
“板凳!板凳!”小馬駒嘴里吆喝著就出了屋子。
可是他走出屋子之后,卻看到商震卻已經靠在那門邊睡著了。
虎頭剛想扒啦商震,卻被隨后趕到的白玉川制止了。
“板凳來了,板凳走了。
板凳又來了,板凳又走了。
板凳太累了啊!”白玉川滿懷感嘆地說道。
就白玉川的這幾句話,雖然說的很啰嗦卻又直白,卻足以形容出商震在他們這伙人中的地位了,商震實在是太累了!
只是正當白玉川剛要說把那只死耗子給板凳留著的時候,那院門卻“吱嘎”一聲就被推開了。
而這時他就看到從院外走進來了一個抱著小孩的女子。
而那女子一看到白玉川,看到了正靠在墻邊睡覺的商震,還有正從門里擠出來的喜糖他們時。突然“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就這突然發生的一幕直接就弄得喜糖白玉川他們一愣!
“這哪使得?”白玉川伸手就去扶。
別管什么時候,漢人下跪那可都是大禮啊,這憑白無故的受此大禮那被拜之人可是要折壽的!
可也就在那女子抬起臉的時候,喜糖白玉川他們看著那女子的眼睛便是一亮。
這個女子他們見過啊,這不是內個內啥時候他們救的那對母子嗎?
內(něi)個時候?
當然就是商震他們在高遷村外的時候。
瀛人去屠高遷村村,有村民便逃了出來。
而進來的這個抱著小孩兒的女子卻正是當時他們從那瀛人手下救出來的那對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