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么好嗎?”
胡英商不是疑問句,而是濃濃的好奇。
他并不懷疑,周牧拍不好電影。
但是他覺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個草臺班子,烏合之眾,導演再怎么利害,也不可能打贏“正規軍”吧。
可是現在,聽余念的意思,真有這個可能性。
余念打了個比喻,“你拿這部電影,對標《三笑》就對了。”
“什么?”
胡英商差點驚呼出來。
《三笑》票房是多少來著?那可是奠定周牧,在商業片領域中,一代名導地位的大作。
就算隔了幾年,電影在視頻網站中的點播率,依然居高不下。說明優秀的電影,大家百看不厭。
余念把《三毛》與《三笑》并列。
這、這……
胡英商第一反應是懷疑,然后忍不住嘀咕,“難道三字打頭的電影,都那么厲害,也要沖擊三十億票房?”
余念不說話了,專心吃早餐。
胡英商卻覺得不妙,“市場大盤就這么大,《三毛》起勢的話,肯定會擠壓其他電影的生存空間……”
“《定鼎》是不是,也會受到影響?”
他有幾分明悟。所以余念,對于其他人喊50億的目標,神態反應才那么微妙。
胡英商覺得頭疼。
他就知道,神仙打架,不可能共贏。
偏偏兩個家伙,卻沒有自覺,非要較量一下。也不體諒一下,他這個投資人賺錢不易。
在他默哀的時候。
宣發組的主管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叫喚,“余導。”
“……什么事?”
余念抬眼望去,吃了一片烤腸。
胡英商斜視一眼,不再理會。良言難勸該死鬼,如果主管不聽勸告,一心“尋死”,他也不會攔著。
事實證明,主管沒放棄想法,不過行動更迂回。
他拿了一堆報紙,還把網絡上的一些資訊打印下來匯總,交給余念過目。
“這是什么?”余念不解。
“關于《三毛從軍記》的一些報道,還有影評。”
主管表情凝重,“余導,我覺得這部電影,對《定鼎》來說,可能是個潛在的威脅。”
“嗯……”
不管是余念,還是胡英商,臉色平常,沒有任何變化。
主管有些急,以為兩個人不信。
他翻開一份報紙,認真說道:“余導,你看……這電影的消息,居然登上了大報的社會版新聞,這相對娛樂新聞來說,也算是一種出圈,很危險的苗頭。”
“還有這個影評!”
主管拿了另外的資訊,輕聲誦讀,“荒誕不羈與現實反思。”
“這不是兒童電影,而是最真實不過的紀實片。在電影中,主角是個孩子,在諸多偶然因素的造化中,成為了屢屢勝利的‘戰爭英雄’,排長、團長、師長通通都只是他的陪襯。”
“這無疑是在戲弄、嘲笑所謂的帝王將相、英雄豪杰,諷刺社會現實。事實是:做了英雄,以為成功了,但僅僅是以為。”
“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后,他才徹底明白,小人物永遠是小人物,小把戲永遠是小把戲。”
“看似夸張、荒誕的劇情下,掩藏了深深的諷刺,還有對那個時代蕓蕓眾生的同情……”
“……”
主管念完之后,表情很嚴肅,“余導,這部電影,已經彰顯了黑馬之勢,不容小覷啊。”
“那你覺得,我們該怎么辦?”余念問道。
“當然是……”
主管才準備獻上自己的方案。
倏地,心里打了個突,把到嘴邊的話改了,“加大宣傳力度,保持領先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