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的攤位上,坐著一個男子,看模樣,估摸二十來歲,穿著打扮并不樸素,顯得有些風塵仆仆。
男子坐在那里,端起剛滿山的茶水,一口飲盡,剛飲完,突然被嗆得眼淚汪汪,不住地大口咳嗽。
“慢點喝,客官,瞧你這打扮,不像窮人,這茶怕是喝不太慣!”
一旁的店小二瞧見,好心提醒了一聲。
男子卻像是渾然沒聽見似的,目光有些呆滯,低著頭,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像心事重重。
店小二見男子沒搭理他,頓覺無趣,也沒再多說什么,轉身進了屋子里。
攤位上的男子,發呆了約摸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連續喝了好幾杯茶。
這滿滿的一壺茶,不多時,就已經被他喝了個底朝天。
喝完了茶,男子一抹嘴角,顫顫地站起身來,走進屋內,問道:“多少錢?”
“五文錢!”
“喏……”男子從衣兜里,掏出幾個銅板,遞上前去。
男子給完錢,一轉身,正準備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回過頭來,問道:“店小二,這附近……可有山廟?”
“額?”店小二微微一怔,用手一指,說道:“那邊……沒多遠,就有個土地廟。”
“哦哦,好!”
男子說罷,身子顫顫巍巍,走出了茶坊,朝著店小二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土地廟。
天色,已快暗下。
此時,臨近傍晚,土地廟里頭空蕩蕩,香客都已經離開了。
這是一個小山村,也就只有一個土地廟,山廟不算大,看著有些年頭了。
男子一顫一顫,進了山廟之中,目光盯著正當中的神像,身子一緩,跪在了蒲團之上,嘴里頭像是念叨著什么。
隨后,磕了幾個響頭。
山廟里頭,靜悄悄。
空氣之中,彌漫著香火氣,煙氣裊裊。
男子磕完了頭,也沒急著走,神色似是十分愁哭。
傍晚的天色,本就顯得寂寥落寞,更襯得他的心情越發低落。
只見他走出土地廟,緩緩坐在了廟門前的臺階上。
看著外頭,稀松來往的鄉民,男子心中憂愁不安,突然一捂臉,“嗚嗚”地哭了起來,不斷地抽泣著,難過至極。
“這位兄臺,你怎么坐在廟前哭?”
一只手,緩緩地伸了過來,搭在了男子的肩膀上。
男子身子一顫,一抬頭,將眼淚抹去,只瞧見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正站在一旁,面帶微笑看著自己。
“我在哪哭,關你什么事?”
男子似是覺得自己有些丟臉,一時之間,也有些不忿。
畢竟,一個大男人,未到傷心絕望之處,也不會如此輕易流眼淚。
即便哭,也不想讓人發現。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土地廟里頭,笑道:“你來此拜神,想必心有所求吧?這土地廟里頭的土地爺,已經不在了……即便你拜了,他也感知不到……我路過此地,見你哭得難過,所以前來問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可以跟我說說……”
“你……你是誰啊?”男子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似是有些不耐煩。
“我叫顧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