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看。
說話的,是秦先生。
只見他和周先生,不知道何時,已來到了顧遠寒和吉勇的身后。
顧遠寒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么,正欲繼續走。
豈料,那周先生“哈哈”一笑,說道:“秦兄,依我看,不是入不了法眼,而是這價格……實在太高,囊中羞澀啊……”
秦先生聞言,也大笑起來。
顧遠寒的眉頭,微微一皺。
只瞧見那周先生走上前來,一指那《江河多嬌圖》,品評道:“此畫江水一線,一筆勾勒,天地自然的意境,在一幅畫中完美展現,劉臻不虧為前朝大畫師,要我說,這藏寶閣之中的名畫雖多,但相比之下,卻唯有這《江河多嬌圖》獨領風騷,兄臺,你說呢?”
秦先生點了點頭,附和道:“此畫堂皇之氣盎然,色彩或渾厚,或輕盈,間以赭色為襯,使畫面層次分明,可謂筆精墨妙。”
說話之間,兩人似笑非笑,帶著挑釁的目光,望向顧遠寒。
顧遠寒淡淡地說道:“你們若感興趣,大可買下。”
周先生一怔,說道:“我乃此間的貴客,常有出入藏寶閣,手中珍品,倒也不少,只不過……我瞧見兄臺剛才對此畫不愿多看一眼,心有不忿,便為此畫多言一句罷了。”
這等珍品,剛才顧遠寒竟然只瞧了一眼,便要走,似是根本不感興趣。
在他們看來,這人世之間,但凡有些見識之人,也不會對劉臻的畫作,如此無動于衷。
顧遠寒一笑,說道:“你藏品雖多,但見識太淺,我與你多說無益。”
說罷,邁步就走,打量起藏寶閣里頭的其他物件。
“你說什么?”周先生臉色微微一變,似是有些生氣。
那秦先生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震聲說道:“周兄乃是富貴之家的子弟,從小所見所聞,已超尋常之人,你……你竟然說周兄見識淺薄,你又是哪里來的猴子,在此胡言亂語?”
顧遠寒自顧自地看著藏寶閣里頭的寶物,一言不發,似是對秦先生和周先生,完全視若無睹,也根本沒有打算繼續和他們說話的想法。
吉勇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跟在顧遠寒的身后。
那周先生見顧遠寒不搭理他,頓時更加生氣了。
他與秦先生,皆乃此間常客,這里的人對他都客客氣氣的,何曾被人這樣無視過?
在他看來,顧遠寒就是一介鄉野匹夫。
“你把話說清楚。”
周先生一個健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顧遠寒的衣袖。
“你想做什么?”顧遠寒眉頭微微一皺,抬眼看向他。
周先生憤然,說道:“你剛才說我見識短淺,你……你憑什么這么說我?”
顧遠寒一笑,目光一瞥那《江河多嬌圖》,緩緩地說道:“一副贗品,你們也能說得如此興致盎然,不是見識淺薄,是什么?”
“什么?贗品?”
周先生和秦先生,臉色一變,頓時愣住了。
一旁的吉勇,也乍了乍舌,似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跟隨在旁的隨從,眉頭一皺,說道:“你……你不要胡說,我們藏寶閣里頭,從不賣贗品……你……不要隨意詆毀我們。”
“就是,你個俗人,買不起就買不起,憑什么說這幅《江河多嬌圖》是贗品?”周先生頓時怒了。
“依我看,你是想這么說,來掩飾自己的無知!哼……什么人都能進來藏寶閣,這……你們這些看門的,也不攔著點嗎?”秦先生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