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茅山、全真、武當、凈明四派宗主來信,求天師為此事做主。”中年道人行了個禮,開口說道。
“做主?”
張天師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輕笑,說道:“五位紅袍道人,同時出山,被一個土地爺盡數屠之,天下皆知,此等大事,還嫌不夠丟人嗎?”
若有人在此,仔細一看,必定會大吃一驚。
年輕的張天師身后頭那名中年道人,身上也穿著紅袍。
這名中年道人,叫天冥長老,年紀雖輕,但可是上一任天師所收的首席弟子,實力非同小可。
在龍虎山弟子們看來,龍虎山的紅袍道人之中,唯有這天冥長老,實力可與那麒麟長老一較高下。
當然,年輕的張天師,自然穩壓這兩人一頭。
畢竟,張天師的手中,可是握有這人世之間的最強殺器——天師法印。
天冥長老沉默,沒有說話。
片刻之后,這才開口,說道:“天師,這件事情,不追究了嗎?”
張天師淡淡一笑,說道:“我龍虎山天師道,以正教自居,天下道門之首,這件事情,麒麟長老確實做得欠妥,我等若真要為他報仇,只怕傳揚出去,為人所不恥。”
天冥長老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如此說來,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張天師問道。
天冥長老說道:“麒麟長老的修為登峰造極,假以時日,說不定真的能得飛升資格,渡天劫而成仙,如今……因為自己一念之差,毀了百年的修行,不是可惜,是什么?”
“這是他的命,扭轉不得。”張天師收回了盯著神像的目光,轉過身來,看向天冥長老。
天冥長老一怔,想了想,說道:“要不,我替天師回信給全真、武當、茅山、凈明各派,傳達天師的旨意?”
張天師說道:“這幾個門派,雖與我們同為道門,但實則早已獨立出去,我的旨意,對他們來說,也只是一個參考標準罷了……他們若不從,我也不能強求于他們……即是如此,我龍虎山安守自家門戶即可,又何須告知他們?”
天冥長老恍然,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張天師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龍虎山雖為道教祖庭,但人世之間道門派教各自為主已經有數百年,如今這些門派的紅袍道人被殺,對于他們來說,是元氣大傷的一件事情。
他們若咽不下這口氣,倒也在情理之中,想要報仇,也就隨他們去。
龍虎山既不做那帶頭報仇之人,也不做那惹他人不愉快之事。
畢竟,天師旨意一出,各門派即便順從,心里頭也會暗暗不服。
張天師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意,淡淡地說道:“不過,我對這顧遠寒,倒是十分感興趣。”
“哦?”天冥長老一怔。
張天師說道:“你可有查明他的過去?”
天冥長老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說道:“據說林州山過去,其他的土地爺當任之時,當地百姓民不聊生,日子過得極慘,聽聞是有一神蛟作祟,那個地區,上至城隍,下至各州土地爺,都不敢與之為敵,神蛟上一世乃是南海龍王之子,所以,許多地仙對其忌憚。”
“哦?”張天師聞言,有些驚詫。
天冥長老說道:“后來,林州山土地爺受天譴而死,這顧遠寒才調任到林州山當土地爺,不過……他上任之后,倒是干過不少大事,先斬神蛟,后又在九洲城擊殺鬼父,據說南海龍王六子熬樊,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這么說來,這個土地爺,還真是不一般。”張天師喃喃說著,若有所思。
天冥長老一笑,說道:“從此人所做之事來看,確實是個善仙,實力也非凡。”
兩人似是對顧遠寒的敵意,都不是很大。
畢竟,修煉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這好歹之事,還是分得清楚的。
麒麟長老與顧遠寒的恩怨,不該牽扯上龍虎山。
張天師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精光,突然望向大殿外頭的天際,悠悠地說道:“這幾日,聽說……西南之地,有邪物要渡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