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拱手行禮之后,退到扶蘇身后,不再說話。只是心里對吳云的不滿和怨憤,更加強烈了許多。
“那么,誰先來呢?”
吳云緩緩走到大廳中心,微笑著看向前方的齊魯三杰。
伏念剛想起身,張良笑著道:“還是先讓我這個三師弟,來和吳大人切磋一番吧。”
他手持名劍凌虛,站在了吳云面前。
凌虛劍,在《名劍譜》上排名第十。劍身修頎秀麗,青翠革質劍鞘渾然天成,嵌一十八顆北海“碧血丹心”寶石,通體晶瑩奪目,不可逼視。
雖為利器卻無半分血腥,只見飄然仙風。就和張良翩翩君子的氣度一樣,劍與人十分匹配。
“張良,你對天下怎么看?你覺得,對百姓來說,什么最重要。”
吳云沒有動手,卻是先問了他一個問題。
張良一怔,然后達到:“自然是豐衣足食。既無饑餓,也無戰亂。”
“說的好!那你以為,當今大秦天下如何?”
這……
張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直接而毫不掩飾地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不止是他,伏念和顏路也有點兒懵。
這種敏感的話題,難道不是應該委婉的討論嗎?說的這么直白,怎么回答啊魂淡!
在如此多目光的注視下,張良淡淡道:“百姓確實不再有戰亂,也少有饑餓。但……”
“但你覺得徭役賦稅過重是嗎?我也覺得。律法過于嚴苛,百姓負擔過重。”
什么?!
吳云此話一出,不但儒家弟子們震驚,竊竊私語。
扶蘇和趙高等人,也都面露驚色——不知道為何會這般說出帝國的短板。若是其他人敢這么說話,恐怕早就被殺頭了。
張良也吃了一驚,一時之間摸不清吳云說這話的意思。一向巧舌如簧、口才過人的他,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吳云接著說到:“可是,為何會造成這樣的現象?并非陛下和朝廷諸公的原因。無論是現在大一統的大秦,還是曾經的七國,一個國家面對的危機無非兩個——外憂內患。現在的外憂,自然是北邊的匈奴人。內患么,相信大家都清楚。來自于六國遺族和反秦勢力。若是沒有這些人的存在,那么朝廷就不必日夜防賊,這減少的一大筆開銷,自然就不必再從百姓身上征收重稅和強服徭役。所以根源,在六國和反秦勢力,而不再陛下和朝廷。”
他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同時暗運了真氣,因此這些話語回蕩在大廳之中。竟然有繞梁之韻,半晌未散。
“好厲害的口舌!”
張良心中也是暗暗吃驚。
他承認,對方說的話……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甚至連他自己,都稍微有一些被說服了。
可是!
這里面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吳云無法直接證明。
若是六國遺族和反秦勢力,不再反抗,萬一嬴政還是一意孤行又當如何?
當然這種話,張良是不可能直接問出來的。
可對吳云而言,這本身就是不證自的事情——道理我也講了,如果你還不認同,那只能打服你了!
“好了,說了這么多廢話。論劍也該正式開始了吧?閣下出手吧。”
吳云看著張良,目光平和,雙手背在身后。
好!
張良此時心已經有些亂了,他本是儒家里的反秦勢力,若是自己都差點兒被說服,其余那些真正的中立弟子可想而知。
手中的凌虛劍,帶著清冷的劍氣,宛如漫天席卷的星光,直刺向吳云!